第100章 靠近(第2/3頁)

“唔——”

我咬上他肩膀上的皮肉,才勉強控制住掠過喉嚨奔襲唇齒的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都已經至如此地步了,姜初照竟不給我喘息的時間,披堅執銳,颯沓而來。在爐火映照下,他每一處肌肉都透著溫柔又堅韌的力量,整個人都是亮煌煌的,郁勃繁盛若西街那棵兩百年的杏花古木,春雨方至,它就頂風冒雨,勁凜生長,又在次日天光大亮時,迎著朝霞,散葉開枝。

我放心了許多:他沒有不好,他在這方面一直很好。

但下一刻就難受起來,手掌撐住他的腰,勉強抵擋著:“很久沒有行房/事,會痛。你太大力了,我有些……受不住。”

他低頭舐去我眼角的濕痕,雖然很聽我的話,真的慢了一些,但嘴上卻沒饒我,像是還在生方才的氣:“皇後說朕不太好了,朕讓皇後自己體會,可皇後又受不住。”

我不敢反駁,眨眨眼趕出眸中的水澤:“對不起……我也知道自己不好伺候。”

他略微恍惚,旋即把我攏入懷中,小意地撫著後背:“為什麽說對不起?朕不是怪你,朕喜歡皇後不好伺候的樣子,顯得……”

“顯得什麽?”

“顯得生龍活虎,又靈動可愛。像個妖精,看著刀槍不入油鹽不進,不以物移不為情困,所以能活千年之久的妖精。”

我把腦袋埋入他身前,額頭抵著堅實的胸膛,又羞愧又難堪:“我是不是變笨了?我聽不懂你什麽意思。”

他以手指描摹撫摸我的鬢發,動作還在進行,只是變得柔緩而堅定:“最後一句聽懂了嗎,朕希望皇後能一直不被人傷害,活它千年之久。”

“不可能的。我活到六十歲,就很好了,”我悄悄把手挪出來,捧住他的臉,“陛下應當可以,陛下身子骨很好呢。”

他眸中閃過一絲無措,語氣卻固執著:“那朕也活到六十歲。”

說到此處,低頭湊到我唇角,淺淺笑,也淺淺動:“未來是孩子們的,由著他們折騰。朕和皇後一起慢慢老去。”

“孩子啊,好像還很遠。”我惆悵。

“姜星辰都八個月了,不遠了。”他道。

“但姜星辰不是陛下的孩子。”

“嗯。朕知道。”他說他知道,但該如何擁有自己的孩子,他卻沒說。

漫長過程之中,他幾次都是於我身外釋散。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他的意思,或許他有更好的人選。我只知道,我是不適合的,身體,心理,都不適合擁有一個孩子。

*

上輩子,我曾與姜初照有過這樣一夜。透明琉璃映著爐火的橘紅,也映著肌膚的皎潔,梨花木隔著空氣與搖曳的夜雨相望著,身體見證熊熊天火墜入湖中引起雷霆霧澤。

氣象浩渺,星象藏匿。

夜半以後一切停息,躺在濕衣上聽風吹雨。

溫暖的手掌撫過我脊背,帶我上天入地又墜落溫柔湖底的公子,親了親我的額頭,對我說:“雨很大,外面很冷,皇後靠我再近一些。”

*

一場酣夢。

睡醒以後,天光大亮。明明只是上輩子的記憶,可我卻感覺像是真的經歷了一場荒唐,中衣被汗水打得透濕。

好在是歪著腦袋左右看了看,床榻上只有我自己,床榻下只有我的鞋履,這才放心下來。

節操尚在,品德猶存。

在那個惹人遐想的觀景小閣跟著我上輩子的夫君喝了那麽多酒,我竟然還能保持端莊,堅定信念,真是太叫人感動了。感動得我都想給自己戴一朵小紅花呢。

酒氣早已隨著汗水揮發掉,又起床泡了個熱湯,我整個人便恢復了神清氣爽。只是大嫂做給我和姜初照的新衣裳,昨夜都已經被酒氣浸染得不像話了,把兩件都遞給家裏的丫頭讓她拿去清洗,丫頭問我今日要穿什麽。

我看了看窗外晴好的天氣,想到春暖花開草木青嫩之時的景象,便找來在家時常穿的嫩綠袍子套在身上,歡歡喜喜地出去找二哥。

本以為姜初照已經上朝去了,可走出廂房剛到院子前的月亮門時,就見姜初照穿著同款嫩綠袍子站在門外的桂花樹下。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他先舉起衣袖,在晴朗日光裏笑起來:“朕的袍子昨夜送給太後穿了,所以借了深海二哥的。沒想到與太後心有靈犀到如此地步,二哥那麽多件袍子,朕一眼就看中了這件。”

我望天皺眉道:“這衣裳確實是同你深海二舅一起做的,布料都是用的同一塊,”想到一件事,低頭淒迷地看著他,“陛下今天不上朝嗎?怎麽還像閑散人員似的在我家裏晃悠?”

“睡過頭了,”他倒是坦坦蕩蕩地承認下來,“蘇得意已經替朕去宮裏傳話,今日休沐。”

我覺得驚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麽還能睡過頭?是跟哀家一樣,昨夜喝多了,一直做夢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