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又到(第2/3頁)

他半眯眼睛:“確實是打算畫夫人癡嗔嬌笑時的可愛面貌。”

“哎耶耶,瞧你這不開竅的樣子,面貌能有多可愛,有何值得畫的?”我用胳膊肘拐了他一道,覷著他手中的空白鼓面,以手掩唇誠懇建議,“這麽白凈的鼓,不用來畫閨中樂事,羅帳秘聞真是可惜了哇。”

他唇角抽搐:“倒也不是不可以,到時候問問我夫人的意思。”

我又拐了他一胳膊肘,挑了三下眉:“不必問,直接畫就是了。我是女人我了解的,有好多姑娘只在嘴上說害羞害羞、討厭討厭,等你畫出來後,一定會聚精會神細致觀賞,甚至還會同你對坐床榻探討一二的,而且探討著探討著很難不照著畫上的動作實踐一下,如此一來,你二人的感情豈不是又能精進一些?”

此話惹得姓烏的一路都在憋笑,跟撿了金元寶還怕被認知道後覬覦一樣。

真是挺欠人踹,挺欠驢踢的。

除了擺在街邊這些琳瑯滿目的物品好看外,不夜城內那些噴火、馴獅、搏擊和胸口碎大石的節目也很吸引人,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位於不夜城中央的大樂台內表演的節目。

樂台搭在一座二十丈見方的三層阿以旺樓頂,比長安大樂坊還要寬闊。四周用極盡繁復的五彩繡布做成帳幕圍擋起來,但頂上卻是露天的,讓路過的人只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嫵媚撩人的樂音和開懷暢意的笑聲,而看不到裏面到底發生著什麽,心癢難耐著急轉圈之後,不得不掏銀子進去觀賞。

在下跟他們不一樣,我看到這種地方通常不會在門口轉圈,而是三步並作兩步且一溜小跑主動掏銀子,上去觀賞。

擠過幾百號不同膚色、不同著裝的人,在裏面尋到了最後一個小桌坐下來,盯著台上看了一會兒,我就發現宮宴上兒媳們爭奇鬥艷的思路,以及我本人的眼界和思想還是太拘謹、太局限。

欣賞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就涎水如浪、瘋狂下淌,然後鼓掌贊嘆,跟老烏賣力誇獎:“原來正宗胡旋舞舞衣不只是露肚臍眼兒而已。”

覺得不好描述,便伸出指頭,隔空照著姓烏的胸膛畫出一左一右兩個小圈圈:“原來是只擋住這兒,其余的都露出來!”說罷又看回台子,“哇,姓烏的,你瞧瞧這些飽滿圓挺還微微晃動的形狀呀,真是太漂亮了!早知道這兒如此好,我就不去蔚海瞎逛了,直接奔了西疆來多好!”

在一旁默默飲葡萄酒的老烏突然擡眸,不可思議地問我:“你去過蔚海?”

我隨意點頭,不想錯過台上美景,於是敷衍道:“嗯,去過去過。”

他很困惑:“什麽時候去的,為何我沒有見到……”

我扔起一個甜杏仁等它落進嘴裏,那杏仁卻不慎聽話落在前方老哥鋥亮的腦殼上,老哥猛地回頭怒火四射,我虎軀一震立刻瞪眼去罵姓烏的:“杏仁好好吃不行嗎,為何非要扔起來吃!快跟老哥賠不是。”

老烏:“……”

大哥盯著老烏和我看了幾秒,嘴裏像是盤了個核桃,嗚嚕嗚嚕地說了好幾句話,我除了看出他眼裏火光漸熄外,一個字也沒聽懂。

老烏緩緩點頭,嘴裏也盤起核桃回了大哥幾句話。大哥又大又深邃的眼睛一點點眯起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沖老烏比了個大拇指。

等他回頭,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倆方才說啥呢?”

老烏沖我挑眉:“他誇我夫人比上面的跳舞的姑娘還漂亮。我說確實如此。”

“說得跟他見過你夫人似的……”我嗤笑幾聲,忽覺得不對勁,壓低聲音罵他,“誰他娘的是你夫人!老娘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妾!”

他滿臉堆笑,給我斟滿葡萄酒:“好好好,不做妾不做妾,你消消氣。”

我:“……?”

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找不出什麽毛病來?

*

到了五月下旬,蔬菜瓜果漸次成熟,我們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看到這種豐收的場面,一時激動,連吃五天果蔬,最後都瘦了一圈。尤其是葡萄,我跟著老烏去西疆大姐家的葡萄園裏,面對今年第一茬葡萄痛快地吃了一整天,回家時照鏡子,都覺得整個人在發紫。

我漸漸覺得有些腎虧脾虛,在某日傍晚舉手提議:“我出錢,今晚請大家吃烤全羊。”

果兒和季向星還沒開口呢,姓烏的已經掏出畫得極其細致的烤全羊分布圖來,指著一個標了五顆星的地方,興致勃勃地建議:“已經托老管……老朋友都去吃過了,他說這一家最好。”

我也不知道他老朋友是誰,也不是很關心,想到他一路以來還是挺靠譜的,就點頭:“那帶路吧。”

姓烏的把我們送到烤羊肉的鋪子,自己卻不進去:“我不喜歡孜然味,所以不進去了,你三人吃完別到處跑,等我來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