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這還是她小的時候,溫沐青每年端午,都會親手替她編一根,消災祈福用的。就和繡那個兔兒爺一樣,她當年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就覺得霍燃一定會要。

“不是和你說了,這個等到農歷七月七的時候,得燒了才行,祛病消災才能靈驗的嗎?你怎麽還留著!”喬溫心裏不是滋味地瞪他。

先前,她沒想到霍燃會留著她送的其他東西,卻更沒想到,就連這麽個東西,他都會留著。

霍燃聞言,趕緊從她手裏把袖子抽走,學著她的樣子耍賴似的笑,“你管我呢?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憑什麽叫我扔?”

喬溫:“……”

喬溫還想上手,卻被他一把摁住,玩笑似的說:“嘟嘟給她姐姐準備了平安符,我就不一樣了,我六年前就有人給準備,你就讓我留著唄。”

霍燃看著她笑,還記得小姑娘那年趁著端午節前一天晚上,哼哼唧唧不好意思說,最後還是紅著臉把東西給他時候的情景。

並且鄭重地告訴他:這個叫“續命縷”,是端午的時候,家裏長輩,會給小孩子準備的。趁著太陽沒升起來之前戴上,祛病消災。

那會兒,他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占自己便宜,還是在占自己大便宜。只是“家裏”那兩個字,還是讓他沒有回絕地收了下來。並且按小姑娘的說法,好好戴在了左手手腕上。只是,終究沒舍得在農歷七月七那天,一把火把這五彩繩給燒了。

起初,只是自以為不在意地把這東西擱在了抽屜裏。後來,又陸續存了兩樣。霍燃也就特意找了盒子,妥帖地放好。再後來,就再也沒收到過了。

喬溫看著他唇角邊的笑意,徒勞地嘗試著推了他兩下,最終無奈收手。霍燃傷好之後這力氣,果然不是她隨隨便便能搡動的了。

給了他一個“你愛咋咋地吧”的嫌棄眼神,喬溫不想說話了。

“一一啊,”霍燃見她安靜下來,淺翹著唇角叫她,撫了撫她的發心,輕聲道,“爸爸是個英雄,我們一一呢,也是個小英雄。”

“別亂說,我才不是。”喬溫從沒覺得自己即將要去做的事情,能配得上這樣的稱謂,突然被他這麽一本正經,又藏著繾綣情意似的語氣說出來,莫名有點臉熱。

斂了心思,小姑娘又迅速轉了話題,一本正經看著他,“再說了,誰是你爸爸?別亂叫。”

結果,霍燃接得比她還順口,且絲毫沒有負擔,笑著哄她,“行,你是我爸爸行不行?不氣了好不好?”

喬溫:“???”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人怎麽身體一好,就又不正經了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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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八個多小時後,降落利國首都巴德拉國際機場。

利國和國內有六小時時差,一行人到的時候,仿佛在天空中的飛行時間折疊消失,落地時,仍是清晨。

晨曦透過清早未散的雲層,罩在雲朵輕薄的邊角上,染出一圈粉紫色的光暈,靜謐又美好。喬溫眯著眼睫,擡眼看了兩秒。這些自然景觀,大概不會為任何國家停留改變。不管你地處戰亂,還是身在和平。

利國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組織正式交戰後,又有了羌國的幹涉,局勢越發混亂,動蕩已經持續三年之久,依舊沒有緩和的跡象。而首都巴德拉在經受了一番炮火後,重新被政府軍控制,已是相對安全的城市。

他們社裏在利國沒有常駐分社,來接他們的司機兼向導,不是語言共通的同胞,而是一名當地的大學生。標準的當地人長相,眉高眼深,極短的寸頭,胡子刮得幹幹凈凈,清秀又精神。是當地國際組織的志願者,名叫阿迪勒。

來利國的外國女性,不少,卻以歐美國家的居多。初見到喬溫這樣嬌嬌小小,看著殺傷力為零的小姑娘,阿迪勒不禁臉紅了紅。

周瓊見狀,憋著笑,眼神在這位向導和霍燃喬溫臉上來回轉。他師父這魅力,已經跨國界了。倒是原本以為會打翻陳醋生產線的霍燃,神色沒多大變化,還非常客氣地對著新向導笑了笑。

一行人打完招呼,阿迪勒就招呼四人上了停在機場外的七座小面包,行李堆在後排。

阿迪勒會幾句簡單的中文,但是說完“你們好,謝謝你們來”之後,也再憋不出多余的中文來了。

除了阿拉伯語,阿迪勒的英語倒是流利,幾人溝通無障礙。一上車,阿迪勒就開始給他們講了一通當前局勢,又叮囑他們,哪些駐軍地是不允許拍攝的,哪些城市如今很危險。

“在巴德拉,還是比較安全的,”阿迪勒說,“在邊境的格勒城,不但有政府軍和反對派,還有極端組織,交火每天都在發生,那裏才危險。”

“巴德拉近郊有幾處難民營,那裏的孩子,可以告訴你們他們眼裏的戰爭。我平時,會去做志願者,你們……要是願意去采訪,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