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什麽時候鉆出來的?”季聽無言的看著他。眼前這位英俊且酷的男人,正是當初為了救她而屍骨無存的暗衛褚宴。

褚宴劍眉星目,一雙眼睛自帶肅殺之意,但對上季聽時,便只剩下了酷:“自然是殿下盯著風月樓看的時候。”

“……若我說方才一直在看風景,只是湊巧看到風月樓的,你信嗎?”季聽一臉真誠。

褚宴面無表情的和她對視。

靜了一瞬後,季聽識相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兩人相對無言的回到公主府,馬車一進到院內,季聽便趕緊下去,避免再忍受褚宴無處不在的審視。

“殿下,你怎麽了?”一早就等在院內的扶雲,忙上前去扶她。

季聽撐著他的胳膊下了馬車,舒展一下身子便往寢房去,扶雲忙要跟上,卻聽到季聽道:“我去睡會兒,誰也不準跟過來。”

扶雲立刻停下腳步,疑惑的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這才扭頭看向神出鬼沒的褚宴,眯起眼睛質問:“你惹殿下不高興了?”

“沒有,”褚宴冷颼颼,說完又補充一句,“但殿下應該是不高興了。”

“為什麽?”扶雲立刻追問。

褚宴冷淡的看向他:“方才回來時經過風月樓,殿下見了申屠川。”

“什麽?!”扶雲驚叫一聲,頓時不滿起來,“去宮裏的路有那麽多條,為何偏偏要走風月樓門口?”

褚宴沉默一瞬:“是我疏忽。”

“確是你疏忽,”扶雲冷哼一聲,接著想到什麽,一臉期待的問,“你說殿下看到申屠川才不高興的,是不是申屠川處境特別慘?”

“不是,是他開窗看到殿下後,立刻將窗子關上了,殿下吃了閉門羹才不高興的。”褚宴戳破他的美夢。

扶雲:“……”

這邊季聽回了寢房,便開始在屋裏搜尋起來,然而找了許久,卻連一塊碎銀子都沒找到。

她蹙眉到床邊坐下,半晌嘆了聲氣。平日裏萬事都有人安排,她根本沒有用到銀錢的地方,偶爾用銀子直接叫管家從賬上取就是,自然也想不到存私房錢,可如今要偷偷去風月樓,總不能還叫管家去取吧,扶雲他們知道了不得鬧起來?

然而沒有銀錢又不行,她前世為了救申屠川,也是去過風月樓的,實在是天下第一等的銷金窟,沒有銀錢傍身,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季聽臨時起了退縮之意,但一想到今日申屠川那囂張的樣子,又忍不住咬牙切齒,非得今日就給他個教訓不行。她這般想著,又重新站了起來,在寢房巡視一圈後,目光落在了她那些珠寶首飾上。

當晚,她從一堆華美衣飾裏,挑了件盡可能不那麽顯眼的換上,又將自己不常戴的首飾裝進小包袱,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拎著包袱款款往外走。

剛將寢房的門小心翼翼打開,就猝不及防的跟扶雲四目相對了。扶雲一只手端著托盤,一只手舉起來,似乎正打算敲門,和季聽對視的同時愣了一下。

“殿下,你怎麽知道我來了?”扶雲不解。

季聽:“……殿下我神機妙算,你剛走到院裏的時候我便知道了。”

扶雲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包袱上,季聽沉默一瞬,默默將包袱藏到了身後。

一刻鐘後,扶雲怒其不爭的看著正在吃甜粥的季聽:“殿下!他都關窗子羞辱你了,你還要上趕著去找他?!”

“……注意你的措辭,我是去羞辱他。”季聽繃起臉。

扶雲半點不信,氣哼哼的在她對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的小包袱上,便板著臉開始解上頭的死結。

季聽為表自己坦蕩,便主動說了:“我想去風月樓,又沒有銀子,只能拿些珠寶首飾去,只是我挑的這些都平平無奇,太好看的我又舍不得,恐怕是不太夠。”

她說著話,扶雲已經將包袱打開了,看到裏面的東西後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殿下,去風月樓玩一晚,最多要花費多少?”

“之前聽幾個世家子談起過,少說也得幾千兩,再多就沒譜了,恐怕就是萬兩黃金也是有可能。”季聽將自己前世的所見所聞,轉嫁到幾個莫須有的‘世家子’身上。

扶雲沒有懷疑,只是無奈的拿起一串‘平平無奇’的珍珠項鏈:“若要這麽說,您今晚只拿這個去,便能享受萬兩黃金的待遇。”

季聽頓了一下,從他手中接過項鏈打量,眼神都變得奇異了:“這東西模樣老氣,竟是這麽貴?我單知道牧與之有錢,可沒想到他這麽有錢。”

“……殿下全部心思都在申屠川身上,又怎麽會關心牧哥哥?算了,扶雲去拿銀票,今晚陪您去風月樓。”扶雲認命的嘆息一聲。

季聽雙手疊放,模樣說不出的乖巧:“你要陪我去?”

“若不陪您去,我怕您今晚要把公主府都敗了。”扶雲斜睨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