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4頁)

褚宴不知道再追問兩句季聽就改變主意了,只一臉遺憾的沉默了。

車夫駕著馬車往大路上走,剛要揮鞭,風月樓的老鴇便追了出來,氣喘籲籲的攔在了馬車前:“貴、貴客,您的醬肘子忘帶了!”

季聽蹙了蹙眉頭:“我沒要醬肘子。”

“怎麽會呢,申屠公子說是您要的,”老鴇笑得殷勤,“這是剛出鍋的,往常得提前三日預定,聽說是貴客要,奴家便勻出來兩只,貴客嘗嘗吧。”

季聽掃了褚宴一眼,褚宴撩開車簾接了進來,馬車這才繼續趕路。

“殿下,您還買醬肘子了?”扶雲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肘子雖然被荷葉包裹結實,但濃郁的香味還是溢了出來,整個馬車內都染上了這種味道,確實叫人食指大動。

但一想到這是申屠川給的,季聽的胃口便打了個折扣:“待會兒到了東湖,驗過了再吃。”

“好!”扶雲開心的點了點頭,倒是只喜歡甜食的褚宴沒什麽反應。

三個人到了東湖一同用膳,褚宴將兩只醬肘子裏裏外外檢查一遍,確定沒事後松上了桌,季聽嘗了一口,發現確實好吃,不知為何更心塞了。

扶雲看著她郁悶的樣子,心情也十分沉重,用過晚膳怕季聽繼續回家窩著,便提議道:“殿下,東湖夜裏景致更好,不如我們四處走走?”

“對,這裏風景很好。”褚宴也接了一句。

季聽沒有興趣,但對上二人擔憂的目光,沉默一瞬後還是答應了。她這幾日一直窩在家裏,這兩人估計都擔心壞了,平日只會叮囑她早點回府不要亂溜達的小子,竟然也會鼓勵她多走走。

她輕笑一聲,隨他們二人在湖邊散步。

天雖然已經完全黑了,但湖邊燈籠都還亮著,四處都有年輕男女在說笑,微風吹過湖面時,帶起了湖上的褶皺,也帶來了年輕人的清爽笑聲。

聽著這些笑聲,季聽心情也好了不少。

“殿下,不如我們去人多的地方吧。”扶雲看到她的轉變,機靈的勸說。

季聽點了點頭,往那些年輕人處走,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他們在議論自己,頓時停下了腳步——

“聽說凜慶長公主這些日子一直閉門不出,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年輕男子搖著折扇道。

“還能怎麽了,自然是因為風月樓關著的那位煩悶唄。”另外一人接話。

年輕男子嘖了一聲:“咱們這位長公主可真有趣,說是癡情卻處處留情,說是風流卻這麽多年都不肯放過那位,也不知是怎麽想的。”

“也許風流只是表象,她心底喜歡的只有那位呢?”一個小姑娘輕聲道。

扶雲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頓時皺起眉頭:“皇親國戚豈容他們非議,扶雲這就去教訓他們。”

“你回來,難得聽一次自己的閑話,你別攔著。”季聽心情不錯道。

扶雲見她沒有不滿,只好不情願的停下。

那邊幾人還在聊天。

小姑娘說完話,年輕男子笑了:“什麽叫只是表象,她身邊那些俊美的男子,難道都是擺設?”

“你不懂,這便是長公主的愁苦之處了,身邊再多美男子又如何,始終不是她想要的那個,得到了天下也不開心。”小姑娘不知道腦補了什麽,頓時一臉同情。

她的話引起其他姑娘的認同,立刻有人出來附和:“而且我覺得,長公主未必是風流,只是她出身高貴,卻屢屢被拒,自然放不下顏面,所以故意惹些風流債想氣那位,誰知道那位沒有心,根本不為所動。”

幾個小丫頭七嘴八舌,硬生生拼湊出一個女追男隔了八千大山的故事,故事中的季聽悲苦淒涼,是個愛而不得的傻蛋,饒是本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說的什麽跟什麽啊,”扶雲無語,一扭頭看到褚宴黑沉的臉,頓了一下道,“雖然故事很差勁,但也不至於黑臉吧。”

“我不喜歡這個故事。”褚宴繃著臉。

扶雲斜了他一眼:“知道你喜歡甜的。”

兩個人說話間,那邊幾個小公子小姑娘還在聊天,季聽眼含笑意的聽著,漸漸的覺出了不一樣的味兒來。

如今季聞還沒開始抹黑她,是以她的名聲還不算特別差,滿打滿算也就風流成性和奢靡這兩個缺點,而這些小孩聊起自己,也大多說的是風流,而不是奢靡。

也是,平頭百姓同皇家隔著天塹,即便她過得再奢侈無度,也鮮少有人知曉,而知曉的那些人都清楚,她家中有位能幹的,生意做得極大,她的吃穿用度大多依仗長公主府的家底,旁人就算覺得不妥,也不好說什麽。

最重要的是,季聞當初抹黑她,也主要集中在荒淫這一點上,所以她當務之急,便是將風流這頂帽子摘掉,讓他將來即便想從此處下手,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