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5/6頁)

現下風月樓留宿的恩客也都走了,樓中除了老鴇和申屠川,其余人等都在補眠,所以季聽也未端著,只是如平日一般同牧與之說話。老鴇在後頭看到二人親密的模樣,再看自家主子周身嗖嗖的冷氣,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祈禱自己能不被任何人注意。

然而事與願違,牧與之同季聽說完話,扭頭便看向她:“聽聞昨夜殿下在貴處欠了五十萬兩的資費?牧某特意前來補上。”

季聽聽到他已經知道五十萬兩的事了,頓時一陣心虛,但一聽他要出錢,頓時又眼睛一亮。

“不用不用,申屠公子已經拿田產地契給過了。”老鴇忙道。

牧與之笑了笑:“殿下的所需花費,自然要由長公主府來出,豈有讓外人出的道理?”

“……申屠公子既然已經給過了,牧少爺何必一定要再破費。”老鴇訕訕道。雖然主子表情未變,可她卻知道已經是風雨欲來了。

牧與之聞言看向申屠川:“申屠公子也是這般覺得?”

“牧少爺若真覺得殿下的所需花費要由長公主府來出,這些日子又為何一直沒給她銀子用?”申屠川淡漠問道。

牧與之聞言看向季聽,意味深長道:“聽申屠公子的意思,殿下前些日子的資費,也是公子出的?”

季聽幹巴巴的笑笑,警告的看了申屠川一眼,申屠川便沉默了。

“如此這般,倒是牧某考慮不周了,今日只帶了六十萬兩銀票出門,原本有十萬兩是打算帶殿下去買首飾的,現下就都給老鴇吧,其余的晌午會有長公主府的人送來。”牧與之說完,身後的侍衛便奉上一個盒子,裏頭是厚厚一紮銀票。

老鴇見銀票都帶來了,簡直哭都沒地方哭,這些人身份高權力大也就算了,偏偏還這麽有錢,她就是想拒絕都找不出由頭,只能求助的看向申屠川。

申屠川眼底寒涼一片,雙手在袖中漸漸攥緊。他沒有指示,老鴇便不敢去取銀票,侍衛就一直端著,氣氛頓時膠著了。

最後還是牧與之打破了沉默,溫和的問季聽:“殿下覺得,這銀子該還嗎?”

“自然是要還的,我長公主府豈能欠外人的銀子。”季聽忙道。

‘外人’二字像一把利刃,直接刺中了申屠川的死穴,他周身的冰霜仿佛突然化了,眼底是幾乎遮掩不住的挫敗。

“銀子不必還,留著給殿下買首飾吧。”申屠川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他都這麽說了,老鴇是萬萬不敢收的,慌張的福了福身:“既然申屠公子已經給了,那奴家怎麽也不敢占長公主府的便宜了,這銀票奴家就是死也不敢收的。”

她說完怕再糾纏,拜了又拜後急匆匆轉身離開了。

季聽揚了揚眉,好笑的看向牧與之:“還有人連銀票都不收的?”

“是啊,今日算是長見識了,”牧與之含笑道,他看了侍衛一眼,侍衛便將銀票收起來了,“殿下走吧,想來你今日也無心買首飾,便先回去歇著吧”

季聽點了點頭,隨他一同去了馬車上,二人剛一坐定,牧與之臉上的笑便淡了些:“申屠川不簡單。”

“老鴇都對他唯命是從了,能簡單了麽?”季聽雲淡風輕道。

牧與之故作驚訝:“方才發現的?”

“我何時這般蠢了,自然是早發現了。”季聽無語的看他一眼。單不說老鴇兩次送銀票解圍,就她平日對申屠川的那份小心的勁兒,就跟對旁人不同,方才更別說了,竟然為了樓中一個賤籍,拒了長公主的銀票,若不是申屠川示意,那便是她瘋了。

牧與之聽她這麽說,淺淺一笑道:“看來殿下還未徹底被迷昏了頭。”

“自然是沒有,申屠川到底有什麽秘密,待褚宴回來,一切便知曉了。”季聽懶洋洋道。其實她心中早已經有了猜測,只是在沒有證據之前,她向來不下定義而已。

牧與之見她心中有數,便沒有再多提點。季聽打了個哈欠,倚著馬車中的軟枕補眠,一直到回了府中才被叫醒。

補了一會兒覺,季聽已經徹底精神了,從馬車上下來便要找扶雲玩耍,還是牧與之及時叫住了她:“扶雲有事要忙,殿下還是別去了。”

“他能忙什麽事?”季聽失笑。

牧與之垂眸:“自然是跟殿下有關的事,殿下還是先別問了,等他回來你便知曉了,現在還請隨我來一趟。”他說完便擡腳離開了。

季聽頓了頓,疑惑的跟了過去,牧與之將她領到別院,一個丫鬟正在院中小火煨藥,看到他們後忙福了福身,將藥倒到碗裏。

牧與之接過藥又拿了個碗,將藥來回顛倒著以便涼得更快,季聽擔憂的走過去:“你不舒服?為何熬了藥?”

“這藥是給殿下準備的。”牧與之淡淡道。

季聽頓了一下:“我好好的,為何要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