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大火燒了十余日,最後被一場暴雨澆滅,同時澆滅的還有季聽最後一點因著保家衛國留下的好名聲,自那起百姓便徹底厭棄了她,季聞也和她撕破了臉,開始了漫長的打壓。那一場瘟疫,成了季聽之後所有痛苦遭遇的開端。

他當初因為反應慢了一步,沒來得及阻止她去郊縣,如今重來一次,本以為能避免悲劇,誰知瘟疫的時間提前了不說,還多了牧與之這個變數。

前世的牧與之為了她枯槁而死,她絕不會放任不管。

申屠川垂下眼眸,靜靜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回了偏院之中。

天色徹底黑了,今晚一顆星星都沒有,除了長公主府內那點燈燭能照亮,其他的地方沒有一點光亮。

不知過了多久,申屠川身著夜行衣,背著一個不大的包袱從自己寢房裏出來,一踏出房門就看到了季聽。

他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申屠川,你要去哪?”季聽平靜的問。

申屠川看著她:“我去接牧與之回來,殿下是不是就不會去郊縣了?”

“你覺得呢?”季聽反問。

申屠川沉默了,偏院中陷入一片安靜,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說一句:“殿下昔年征戰沙場,多少次九死一生,京中卻只傳殿下的閑話,鮮少有人感激,後來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那些人喊打喊殺,如今殿下還要為了他們冒險,當真值得?”

“你先前也是朝廷重臣,不該有這種想法。”季聽淡淡道。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我做官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殿下平起平坐,而非為了那些愚昧之人。”

季聽眉頭微微一蹙,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不管是為了什麽,在其位謀其事,本宮既然擔得起一聲殿下,就得為天下蒼生做事。”

她說完頓了一下,“以前因為大意,害得郊縣百姓無辜慘死,如今重來一回,本宮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殿下執意要去?”申屠川的手死死攥成拳,“即便是我將牧與之帶回來了,殿下也要去?”

“與之不能回來,”季聽看向他,“萬一真的是瘟疫,他便不能離開郊縣半步。”

申屠川沉默了,許久之後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殿下果然有大義,只是不知你為之耗盡心神的人,值不值得你的大義。”

“若是凡事都計較後果,還能有什麽意思?”季聽說完停頓一瞬,“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瘟疫,待早朝之後確定了,我便往郊縣去。”

“殿下似乎不打算帶我。”申屠川神色冷淡。

季聽目光和緩了下來:“你要在京都為我周全才行,有什麽事也好及時告知我。”

“褚宴是不會讓你去的。”申屠川手臂上青筋暴起,面色卻依然冷靜。

季聽垂眸:“若是皇上下了旨意,那就由不得他了。”

申屠川靜了許久,轉身往寢房走去:“殿下什麽都考慮到了,卻唯獨不會考慮自己。”話音剛落,門就被帶了些怒氣的關上了。

季聽無奈的看了房門一眼,出門叫扶雲備馬車去了。

早朝之後,季聽出現在禦書房裏。

“臣的侍夫前幾日到了郊縣,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回來,臣便叫人去接,誰知官道都被封了,想來是皇上的主意,所以臣特意來問一聲,為何會被封起來?”季聽疑惑的問。

季聞口舌發幹,喝了口水後鎮定道:“也沒什麽,那邊出了賊人,朕想將人抓起來。”

“什麽賊人值得皇上這般大動幹戈?”季聽眼神暗了下來,見他還要撒謊,便先一步打斷,“皇上到現在都不肯跟臣說實話?”

“你若是已經查過了,又何必再來問朕?!”季聞也是煩躁,近日唇角都起了瘡。

季聽淡淡開口:“臣的人見官道被封便直接回來了,並沒有去調查,所以臣才會來宮裏問皇上。”

季聞沉默片刻,最後頹喪的坐在椅子上:“那邊起了不知名的疫症,朕怕染病的人亂跑,就叫人將官道封了。”

即便昨晚已經推測出瘟疫提前了,可一聽到季聞親口承認,季聽的手還是猛地一緊。

靜了片刻後,她冷淡的問:“多久了?”

“……也就這幾日。”季聞有些含糊。

季聽想起之前李全說郊縣縣丞遞了好幾次折子的事,便知道他沒說實話,眼底頓時閃過一絲怒氣:“都這個時候了,皇上還要隱瞞?”

“放肆!誰準你這般跟朕說話的?!”季聞惱羞成怒。

季聽冷笑一聲:“臣也想好好說話,可人命關天,臣的侍夫也在郊縣,皇上叫臣如何能好好說話?”

季聞抿了抿唇,半晌硬邦邦道:“不過是個男人,朕這就挑相貌出色的世家子送去你府……”

“如今郊縣百姓生死攸關,皇上就只能想到男人?!”季聽再也克制不住,將手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一時間禦書房突然湧入幾十侍衛,抽刀對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