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頁)

馬車在顧府門口停下,顧啟錚還沒回來,顧浮就先去了老夫人那,讓老夫人先停一停,別再給她挑選夫家。

老夫人不明所以,顧浮和她說了皇後要給她選夫婿的事情,還說皇後準備弄場大的,但沒讓老夫人知道這場大戲注定不會以她嫁人作為結局。

饒是老夫人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免震驚:“這、這怎麽可能。”

顧啟錚回來聽顧浮說起這事,也是一樣的反應:“荒唐!”

顧浮坐在一旁乖巧喝茶:這要是定了,誰還管荒唐不荒唐呢。

……

“國師大人,陛下召你入宮,還是顧侯的事情。”

依舊是祁天塔,依舊是李於銘,依舊是來叫傅硯入宮商量顧浮的事情,不過這回,傅硯沒有拒絕。

傅硯身後,顧浮的箜篌被摔到地上,雕刻有祥雲花卉圖案的曲木攔腰摔成兩截,他平日批閱奏報的桌案也被掀翻,原本放在桌上的筆墨紙硯以及摞成小山高的奏報都落在了地上。

黑色的墨與猩紅的血在地面蜿蜒交匯,好幾具蒙面刺客的屍體橫在地上,小道童正指揮秘閣的武衛將這些死屍收拾好裝麻袋,用繩子吊下樓去,省些人力。

祁天塔原本只在五層及五層以下設防,特別是一層,有侍衛日夜不休輪班守衛。

可自顧浮擅闖祁天塔,一口氣跑到七樓把傅硯壓在墻角調戲後,六層七層也安排了秘閣的武衛。

所以即便這次的刺客都是自武林上找來的輕功高手,傅硯依舊毫發無損。

傅硯換好衣服入宮,得知他遇刺的皇帝十分緊張,拉著他上下查看,確定他沒受傷才松一口氣。

“刺客皆是武林中人,身上並未查出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物證或標識,但從武功路數來看,應當是隸屬於西南一帶的武林門派。”

皇帝沉著臉:“查!”

李於銘領命退下。

傅硯站在一旁,把被皇帝弄亂的衣服整理好才坐下,並問皇帝:“顧侯又怎麽了?”

皇帝這才想起來,把皇後的主意一五一十告訴傅硯,並提出其中的漏洞,找傅硯商量如何完善,如何協調秘閣配合。

傅硯聽完,臉色變得不太好:“陛下,臣有一事未向你秉明。”

皇帝:“你說。”

傅硯:“顧侯就是臣的藥,能治臣失眠之症。”

皇帝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待他細細向傅硯問清楚情況後,他突然問了傅硯一句:“那你娶她?”

傅硯看著皇帝,沒說話。

皇帝也不知道是察覺出什麽,還是習慣了在傅硯的婚事上被傅硯各種拒絕,此刻竟格外自覺,揮手說道:“不願就算了,反正還有一陣子,沒準在挑出人選之前,能找到別的辦法治好你的失眠之症。”

傅硯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緊,心裏有些奇怪:以往皇帝不都會再爭取一下的嗎,怎麽這回這麽幹脆。

可皇帝都決定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兩人商議至日落,傅硯不願留宿宮中,趕在街鼓停下之前回到祁天塔。

大約是心情不好,傅硯連晚飯都沒吃,顧浮過來後發現自己的箜篌被換了架新的,才知道傅硯這遭了刺客。

顧浮坐到傅硯對面,用手肘抵著桌案問他:“查出幕後了嗎?”

傅硯搖頭:“沒有,不過……”

顧浮:“不過?”

傅硯:“大概是英王。”

刺客出自西南門派,偏偏英王去年去了西南賑災,你說巧不巧。

顧浮突然想起傅硯曾借口捉拿自己,一箭射傷英王,不免好奇:“你們倆什麽仇什麽怨?”

傅硯罕見地露出一抹笑,可卻是一抹冷笑:“他一日不死,我一日難安。”

偏偏皇帝顧念兄弟之情,致使他沒法對英王下死手。

顧浮盯著傅硯的臉看,不由得感嘆天仙就是天仙,冷笑都能笑得人心肝亂顫。

不過說起英王,顧浮又想起另一件事——她曾在傅硯的臥房聽見皇帝稱自己與傅硯是兄弟,於是她又問:“你和陛下是什麽關系?”

顧浮也曾問過穆青瑤,當然不是直接問,而是委婉地向她打聽國師的出身,結果聽到一個很玄乎的答案,說國師是凡間女子與仙人相戀後生下的半仙,仙氣溢散,所以一出生即為白發。

這都什麽跟什麽,反正顧浮不信。

但至少能確定,在其他人眼中,國師並非出身皇室。

傅硯自然也記得那日顧浮就躲在自己臥房裏,聽見了皇帝對自己說的話,但他沒有直接告訴顧浮,而是反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顧浮擡起一只手,撐著腦袋,吊兒郎當道:“說說嘛,我好奇。”

顧浮也做好了傅硯不說的心理準備,左右是別人的私事,還可能涉及皇室秘辛,不告訴她才正常。

卻不曾想傅硯真就和她說了:“我母親是先慧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