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販子解圍(第2/2頁)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源源不斷的子彈放肆的往回紇騎兵營內報仇雪恨似的招呼,一天時間都沒用上,回紇騎兵死傷過半,剩下的哭爹喊娘的倉皇向西逃竄。

這批紅夷大炮經過了改良,以往大炮發射一次之後,要專人依次再裝入沙子、黑硫藥、引線等等,裝填時間特別慢,而且容易炸膛。基本上第一批炮彈打完了,敵人騎兵可能都沖到城下,第二批炮彈還沒裝好。

這一批炮彈全是子母銃,將炮彈提前裝好,兩個炮彈一組,打完了子銃打母銃,發射完了這一組再發射下一組,無一炸膛。

淩安之在戰場上少有的輕松悠閑,他就坐在一個不用發射紅夷大炮的炮筒上摸摸索索,一會摸摸炮筒,一會看看作為炮座的木頭車,一會又去炮筒圈上看看軍備所利斧似的標識——

最後若有所思的嘆為觀止,這武器太強大了,他們安西軍那點破銅爛鐵真是比起來只配去要飯!

他站在大炮上,旁邊的淩雲少帥正拿著千裏眼觀看著紅夷大炮的狂轟濫炸,頃刻間就將回紇騎兵揍成了斷了脊梁的老狗,再也沒力氣沖他們狂吠了。

淩雲胸中出了一口惡氣喜不自勝,忍不住向淩安之描述現場道:“安之,看,紅夷大炮的炮彈落在了中軍,那一隊回紇兵匪都沒來得及上馬。”

“安之,看,回紇騎兵頂不住了,後隊變前隊,丟盔卸甲的撤退了。”

“安之,看,中軍頂不住了,回紇王子那哈達好像穿著黑色衣服要逃,不對,不是黑色衣服,可能灰色戰袍臟的,東竄西看,好像也是要跑。”

不知道什麽時候淩安之站在了淩雲的旁邊,他身披輕甲、抱著肩膀、沒戴頭盔,依舊背插雙戟,滿頭烏發隨意的攏了起來——

“少帥,那哈達那衣服底色是紅色的,就是太臟了,你看那袍子下擺,還有紅色的穗子;他這也真夠狼狽的,連家眷都不帶了。”

淩雲拿著千裏眼眯縫著眼睛使勁瞅了瞅,道:“確實是哦,就兩隊侍衛護著他跑了。”

淩雲突然有點無可奈何,這時候要是能乘勝追擊,可以一舉擊殺那哈達,一勞永逸。

不過現在大楚軍不具備這個條件了,沖進了敵陣紅夷大炮可不長眼睛,一炮下去不走運的話任何人不分敵我全會化成鐵水,安西騎兵打光了,不耐遠程追逐。

淩雲突然緊皺眉頭怔了一下,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麽,他緩緩的把千裏眼從眼睛上拿下來,轉向淩安之,望著淩安之水波瀲灩墨綠眼睛的深處,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用千裏眼都看不清的東西,你是怎麽看的這麽清楚的?”

“啊?”淩安之好像有點小秘密被人發現的尷尬,聲音裏包含著那麽點又被你們凡夫俗子看到了的意思。

“可能天生的吧,其實也沒什麽。”

淩雲若有所思,怪不得淩安之這些天在城墻上用硬弓射箭多遠都不怎麽瞄準。

他這個三弟,真是天生的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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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守軍最近時來運轉了,翼西郡王的援軍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靠大炮直接扭轉了戰局還不算。

大年初二,北疆都護府,澤親王的援軍也到了,澤親王手下大將田長峰和楚玉豐各帶偏將,四萬騎兵帶著備用軍馬,一個步兵都沒有,只帶了必備的人吃馬喂的糧草和禦寒的皮衣,盡量的輕裝簡從,晝夜兼程,直接繞過了外蒙高原的邊緣,從天山峽谷沖到了黃門關外。

淩雲、淩安之等人率眾迎接,裹挾著高原寒風和西伯利亞殺器的北疆軍將黃門關前的道路圍的水泄不通,人皆披著狼皮大氅,坐下的馬匹也全披著羊皮禦寒,不少戰馬尾巴上的霜雪還沒有融化。

淩安之再仔細觀察,見隨軍的糧草所剩甚少,可能最多再堅持三天,高寒之地,一旦沒有補給,基本算是走入了絕境。

這是一隊沒有後勤和補給的飛行軍——所以行軍速度提高一倍。

淩安之心中一熱,澤親王選擇的道路都有講究,如果援軍到來黃門關還未被破,那這四萬騎兵直接就繞到了回紇的後頭,兩面夾擊,回紇必敗。

如果黃門關已經城破,那麽北疆騎兵自西向東追擊,和中原部隊裏應外合,也能打掉回紇的烏合之眾。

四萬精騎兵,家底都端上來了,一旦這些騎兵和大將折損,澤親王許闊多年經營毀於一旦,和那些保存實力持兵觀望的兵油子比起來,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