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不厚道(第2/3頁)

“…”田長峰和楚玉豐看他說的大義凜然,有些張口結舌,這麽換怎麽能是沒人吃虧呢?分明是他們北疆軍吃了虧了。

淩安之再接再厲,拋出最後的甜頭:“兩位將軍,我看兄弟們遠路而來,糧食帶的不多,這次安西軍勒緊了褲腰帶,也要把兄弟們行軍回北疆的軍糧帶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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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休息後,淩安之雙手抱著後腦勺靠在了淩霄的榻上,淩霄年紀小一些沒那麽抗累,精神頭一松懈倒頭就睡了個天昏地暗。淩安之手欠的毛病又犯了,撚著淩霄披散的頭發陷入了沉思。

田長峰、楚玉豐、陳恒月都說許康軼的紅夷大炮來自軍備所,確實紅夷大炮上還打著軍備所特有的利斧標識。不過他常年擺弄軍備,深知朝廷實力,紅夷大炮多方爭搶,不可能隨隨便便的給獻出來。

他和梅絳雪相識多年,梅絳雪常年在西域江南行走,運輸藥材開設藥鋪,對運輸上的事情多有猜測,曾偷偷的和他說過北疆軍很多軍備出處不明。

為此,他去年還和淩霄特意跟著線索暗查到了甘肅,奈何連外圍都沒有摸進去。

他以前隱隱猜到當朝皇子中,走私的人不是澤親王許康瀚就是毓王許康乾,而二皇子許康乾有朝廷的大力支援,且走私軍火是形同謀反的死罪,許康乾沒必要鋌而走險。

比較起來,長子澤親王許康瀚戍守北疆,朝中幫著說話的人少,斷了軍火和斷糧差不多,走私的動機更強些。

許康軼和許康瀚一母所生,手足感情深厚,且留在京城這個中心樞紐地帶,做什麽都更方便些,所以許康軼通過各種途徑為其皇兄許康瀚走私軍火也屬於正常。

本來淩安之想著看到這一批紅夷大炮就能坐實猜想,其實也想搭一下翼西郡王走私的便車,這次竟然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抓到,許康軼和許康瀚果然是事無巨細,謹小慎微。

他這麽一出神,忘了手裏還拉著淩霄的頭發,可能沒控制好手勁,扯的緊了,淩霄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睡懵了的晃了晃腦袋,伸手拍了拍額頭,懊惱道:“哎,什麽時辰了?我怎麽睡的這麽迷糊?”

說罷翻身下床,準備了消毒傷口的金瘡藥、紗布、藥酒等,凈手後走向淩安之,道:“都誤了時辰了,抓緊換藥。”

一邊說著,一邊讓淩安之自己把衣服除下去,露出胸口一道皮翻肉綻的創口。

淩安之在城墻上護著淩雲的時候被一個不要命的回紇兵砍了一刀,之後戰事太緊基本沒好好處理,傷口又被凍傷了,現在是紅腫中透著藍紫色,再留著紅黃的膿水,腫起來老高,看著就是個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淩霄用手掌蹭了蹭臉頰,看著傷口愁容不展道:“估計是凍傷了,導致傷口好的太慢。”

縱使淩霄手輕的像羽毛,淩安之還是疼的齜牙咧嘴冷汗順著頸子往下流,真想嘴裏咬塊枕頭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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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紇騎兵已退,來支援的北疆騎兵也在置換了戰馬、帶足了糧草,田長峰和楚玉豐探視四殿下確認無恙後,三日後就揮師趕回北疆都護府。

但是不代表安西軍可以歇著,破破爛爛漏洞坍塌的城墻要修理,傷兵要醫治,戰馬要清點保養,繳獲的軍備要注明入庫,關內的城防全部要重新整頓。

守軍六萬人最後折損到已經剩下一萬多點,還要招募新兵,不過招兵要等到過年開春後再開展,此時剛過春節,中原地區的人們還沉浸在節日的溫情喜悅裏。

淩安之也不擔心再有西域匪徒來襲,一個是西域各部難以短時間內再有一戰之力,再一個一百門紅夷大炮在此,炮彈充足,只要關門固守,神鬼莫能侵襲。

——翼西郡王,許康軼,果然是財神爺。

淩安之牽著他的戰馬“小廝”剛巡了傷兵所慰問了傷兵,缺胳膊短腿傷勢多悲慘的都有,中原地區天下太平,家家全是張燈結彩的過年;可是守住了國門的安西軍,卻已經大部分馬革裹屍,剩下的人人帶傷,即使他是鐵石心腸,在這麽個節日氛圍裏,也有點情緒低落。

他全走了一個遍,吩咐軍醫們別舍不得軍藥,好好給兄弟們醫治;再吩咐火頭軍多加兩個肉菜,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將軍帳。

戰後,二哥淩雲押著被生擒的拔古野和絲結入京獻俘去了,把軍務放手交給了三弟。

城墻毀損嚴重,雖然料定西域各國暫時沒有一戰之力,淩安之還是不敢懈怠,他把自己的將軍帳設在了黃門關外的飲馬鎮軍營裏,這樣隨時可以照應黃門關。

這麽一來一往,就過了晚飯的時間了,如果沒有軍務,一般淩霄和雁南飛會和他一起用晚飯,今天天都黑了,還是沒有看到這兩個人的身影。

他走出帳門口,剛想張口問帳外的親兵小將軍回來沒,就看到兩個人繞過中軍帳外的籬笆墻,步伐一致的向中軍帳走來,頎長勁瘦的是淩霄,旁邊身材纖細的不是雁南飛,他眼睛一亮,竟然歡呼出聲:“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