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各懷心事

淩忱：“那好, 吻我。”

淩霄雙眼一閉，輕聲拒絕：“這個恕難從命。”

淩忱已經猜到他這個反應：“好，那你跪在這別動。”

淩霄反正也沒打算起來：“要是這樣您能消氣，打我罵我都可以。”

淩忱苦笑：“你這一生俱在受苦, 我怎麽會舍得打你罵你？你閉上眼睛。”

淩霄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淩忱就貼了上來, 雙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眉峰、鼻梁、嘴唇, 他一點點的仰著身子往後躲，淩忱還是帶著些酒氣的親了上來，細細碎碎的吻如同吻著一件稀世珍寶，流連在他唇縫齒列間, 一股少女馨香帶著絲酒氣直撲淩霄的鼻子嘴唇。

淩霄兩手交叉隔開淩忱, 滿面羞赧之色，小麥色的臉快紅的滴出朱砂來：“大小姐, 不能這樣, 這不符合規矩，若是被別人看見, 十個淩霄也不夠被打死的。”

淩忱捉過淩霄的手摩挲半晌道：“為何與我如此生份？你不許躲，你若是不躲，明天還可收場；你要是敢走，我就喊非禮, 你也喝了酒有些微醺，你說出大天來，也不會有人信你, 明天無論你願意不願意，均有人給我做主。”

淩霄感覺四周氣溫陡降：“不躲怎麽收場？”

淩忱的雙手已經扣在淩霄的披風紐扣上：“我就不信你不是男人。”

淩霄紋絲不動，他輕斂眼瞼，不看淩忱，今天縱然刮的是南風，假山中的涼亭內白日裏為了照顧翼王觀賞園景，也已經放了幾個壁爐燃起了銀炭，他還是能感覺到周身在逐漸變涼，隨著腰帶一松，貼身的底衣衣襟被拉開，胸口暴露在空氣中，淩忱貼在他耳畔，吐氣問他：“冷嗎？”

淩霄稍稍偏過頭不說話。

淩忱滑膩的纖手撫摸著他肌骨結實、壁壘分明的胸口，親他微微躲開後露出來的脖子喉結，最後拉著他的手，向自己的衣襟裏探去，淩霄察覺到她的意圖，雙手一頓，停在空中，他的力道是淩忱絕對拉不動的。

淩忱無比失望，淩霄連呼吸心跳都不亂，這算什麽？柳下惠嗎？

事已至此，淩忱終於可以確定一件事，這個男人在男女私情上一點也不喜歡她，這麽多年對她是很好，可看這個樣子是真當做了大小姐和妹妹。

她可能是擔心淩霄會冷，隨便撿了一件披風給淩霄披上，之後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臉貼在淩霄的胸口成串的掉眼淚。

淩霄感覺胸口冰涼，他笨拙的賠不是：“是我不好，配不上小姐，您別哭了。”

淩忱眼淚掉的更兇，慘笑著自我解嘲：“看來在你眼中我比鐘離無顏還難看，你這麽多年不動心不算，連身也不動，能讓心上人坐懷不亂的女子，估計全天下就我一個了。”

淩霄不語。

淩忱執著追問，苦戀多年，還要想要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淩霄不喜歡她：“為什麽？你年紀輕輕，常年在軍中，也不是過盡千帆，為什麽？”

“…”

淩忱晝思夜想了淩霄幾年，突然間腦海裏靈光一閃：“他們全說你眼高於頂，從來沒正眼看過哪個女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問的太突然，毫無心理準備，淩忱感覺到淩霄明顯身軀一震。

淩霄父母早亡，在叔叔家跌跌撞撞的長大，飽受嬸娘虐待，嬸娘為人陰險，打了淩霄也不敢讓他叔叔看出來，打他全是用毛巾裹著木棒，直接敲他的胸腹和關結，這麽打最疼也留不下傷痕，弄的他小小年紀內傷嚴重，一說哪裏疼的話嬸娘就誣陷他裝病，再招一頓打。

後來叔嬸遭突厥殺死後被掠走，看他長的清秀想帶回去當個小奴隸，又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時候再機緣巧合被淩安之救起。經常聽淩安之對他興致勃勃的惦記哪個女子唱的好，哪個女子眼睛漂亮，哪個女人最解風情，倒從來沒看哪個女子入眼入心過。

淩忱扶著淩霄的肩膀，直視他的眼睛：“不喜歡女人，難道是喜歡男人？”

淩霄和她平靜的對視，不說話。

淩忱想從淩霄平靜的臉上看到端倪：“你剛才說，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難道是…此生就歸…？！

淩霄笑的像塊石頭：“胡說，世界上哪有這麽荒唐事。”

淩忱覺得自己摸到了答案：“你矢口否認，不會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吧？”

淩霄沒有一絲表情：“是根本沒有這麽荒唐的事。”

淩忱覺得心中如同遭了地震一般，先前想成為如花美眷，而今頃刻間卻只剩下了斷壁頹垣，慘笑道：“淩霄哥哥，平時你溫厚持重，沒想到這麽驚世駭俗，你盡力遮掩，我也不會去胡說八道，你…”

淩霄不打算在這衣衫不整的跪著了，被別人看到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整理一下衣服：“小姐，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