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拿捏人心

他是和余情打小一起長大的, 知道表妹也是從小胡亂吃苦,能力果決不亞於男子,他由衷疼惜。難道僅因為是女子就要和別人共侍一夫?

他貴為親王,也不知道幾個妻妾怎麽平衡, 估計對哪一個也做不到舉案齊眉的愛重,換位思考一下, 余情也不是無錢無勢, 莫不如找幾個美男荒唐一下、來個齊人之福豈不是更高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裴星元頓了一下,低聲說道:“這個…余情年紀輕輕,尋訪名醫,總會有的。”他確實潔身自好, 可是不孝有三, 無後為大,家中唯一的兒子, 也不敢輕易斷子絕孫;但是也不會隨便的就委屈了余情。

許康軼一聽就懂, 也就是等個幾年真不能生育的話,少不得找個妾室傳宗接代:“裴將軍覺得余情願意嗎?”

許康軼知道余情對淩安之崇拜迷戀, 有些不分你我之意。不過利益牽扯太大,最近可能也不再有什麽幻想了,據說淩安之前些日子接手太原守軍,在太原駐紮了一個多月, 兩個人一面也沒見過——他哪知道兩個人直接暗送秋波,打的火熱轉移到地下去了。

和誰在一起還是余情的終身大事,主要還是要看余情的意思。

裴星元也是倍感無奈, 不知道為何余情就不願意正眼看他,此時和許康軼也不遮遮掩掩:“余情是知道自己身體有疾,不易生育,所以不願成家?還是心中另有他人?”

許康軼覺得實在替余情回答不了,直接起身:“花園景色不錯,我和裴將軍出去走走吧,具體原因你只能去問舍妹,我好歹是她哥哥,無法回答。”

裴星元心思通透,許康軼是余情的皇兄,天潢貴胄,而且幾件事看下來,一般的事全能為余情出頭做主;若是因為身體有疾,翼親王自然可以直接試探一下他的意思,他若願意,翼王直接就是見證,到時候余家半推半就,自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而今連個試探也沒有,看來大概率是心中有人了。

這個人是誰呢?連翼王殿下都知曉了存在的,估計也不是省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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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瀚在京城這些天謹小慎微的踐行著一句話:咬人的狗不露齒,一步步按照他和許康軼籌謀的走下去,低調謹慎步步為營,不輕易大宴賓客,私下結交也要避人耳目些;按部就班的博取父皇信任歡心,其他的事情許康軼均已經輕車熟路,全可以代勞。

許康軼從太原回來,風塵仆仆,進了澤親王府稍微歇了兩個時辰,即進了皇兄澤親王的臥室兩個人密談,條分縷析的分析了手中資源,對一些問題有些爭執,一直談到三更天打完。

花折擔心許康軼遠路而歸太辛苦,再逞強力不能支,讓元捷送湯送藥的打擾了兩次,才算是把翼王請出來。

臨出門的時候許康瀚看著弟弟的臉色,也覺得許康軼臉色太差,年輕人講究一個血氣方剛,可這蒼白如紙顯得許康軼孱弱疲累。

他知道許康軼自小較常人弱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康軼,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許康軼雙手疲憊的揉了揉臉頰:“像騾馬一樣趕路卻沒有騾馬一樣的體力,好多天沒睡好了。”

許康瀚伸手在弟弟脖頸肩胛上攬了攬,又逗他在他腰上捏了捏:“你從小到大,好東西沒少吃,肉確實是長不起來,我看你也是真累了,按時吃藥,這幾天好好休息緩一緩。”

許康軼腰上有摸不得碰不得的癢癢肉,他兩三歲開始就是由澤親王跌跌撞撞的帶大的,七八歲了還和皇兄睡在裏外間,許康瀚這個當哥哥的小時候經常捏一捏他的腰逗他,他當即和小時候一樣笑著一躲:“別,捏精神了一會弟弟睡不著了。”

澤親王伸手笑著一推他,算是把他送出了門,收拾一下也準備休息。

許康軼舟馬勞頓、勞心勞神確實累慘了,出了澤親王的院子,看到花折已經站在澤親王院子的門口樹影下等他了,他扯下水晶鏡索性不看路了,基本半閉著眼由著花折扶著他的手肘穿過王府內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

——其實以前是石板路,但是石板容易生青苔,而且雨雪天氣容易打滑,花折為了遷就許康軼的眼睛,請了匠人進行了修整,全鋪上了鵝卵石。

花折映著王府裏路旁的燈籠,看著許康軼疲憊困倦的臉,忍不住又開始老生常談:“殿下,我知道你做事環環相扣不願意耽擱時間,可按部就班的做就行了,凡事欲速則不達,也要在身體能承受的情況下;雖然平時你是殿下,可我現在是你的大夫,你要聽大夫的話才好。”

許康軼呼吸了幾口夜晚的新鮮空氣,黃昏下了陣小雨,晚間的空氣含有夜來香的馨香,夾雜著泥土的潮濕味道,覺得沁人心脾,自從病症將復發的消息籠罩了他之後,他更不敢有一刻懈怠,否則事情半途而廢,直接害了冉冉升起的澤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