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又惹羅爛

許康乾一身冷汗, 他一向沒太把許康軼放在眼裏,父皇不喜愛這個自小沉默嚴肅的小兒子,許康軼雖然有些手段,可在三個皇子中勢力最弱, 難道還能翻身不成?卻不想經常是給他驚喜,深藏不露的優點還不少, 為了爭寵胡說八道起來那張一本正經的討厭臉倒變成優點了。

待承德殿的火撲滅了, 眾位皇子服侍景陽帝移居到禦書房暫時安歇下,天已經大亮,景陽帝也是折騰了一夜,他年紀大了, 覺得頭暈腦脹, 傳旨讓皇子公主全各自回去休息。

澤親王和許康軼分別乘輛馬車回到了府中,許康瀚年富力強, 常年和蕃俄打仗, 黑白顛倒的已經習慣了,倒不覺得疲累, 依舊精神抖擻的吩咐了幾句許康軼今天多休息,就換了便裝,悄悄去了杜秋心的別院。

許康軼則困倦的像是吃了軟筋散,渾身都散了, 早飯也累的吃不下,只勉強服了藥就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待醒時已經黃昏了, 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天。

他剛醒還沒睜眼,旁邊一只熟悉冰涼的手便伸了過來,先是輕柔的扶他喝了點水,之後一碗雞湯喂了進去。

許康軼肚子裏有了食終於舒坦了,目光飄悠悠的沖著窗外掃了幾眼,發現日頭已經掛在了西窗外的樹梢上,忍不住沖著正在放下雞湯碗的花折抱怨:“今天回來不是告訴過你,兩個時辰叫醒我嗎?讓我睡到這個時候。”

花折輕手輕腳的給他系上水晶鏡,又笑著正了正:“澤親王出去了,剛才才回來。殿下醒了也只是處理一下考功部的公文和左督道的軍報,那些奏報送了來,我已經全幫你看了,寫了些處理意見,殿下過一下目,如果沒什麽問題讓元捷抄一抄,直接蓋個章發出去就是,反正也沒什麽大事。”

許康軼瞪了他一眼,自從在太原花折隱瞞不住他要復發的事情之後,就試探著經他同意再幫他琢磨處理些政務,他也想把時間多放在自己更想做的事上,也就默許了。

今天是第一次沒經過他的準許私自處理,看了花折寫下那一筆筆蚯蚓爬行的處理意見,忍不住揶揄道:“左督道是軍中公文,寫的還倒直白,吏部公文引經據典之乎者也,你看得懂嗎?”

花折平時只研究自己認為重要的事,不感興趣的事一眼也不想看。雖然許康軼明示暗示了多次,他這文化課還是沒時間補,他也知道自己不學無術在許康軼身邊屬於奇葩,訕訕的笑道:“我讀不懂的就讓元捷幫我解釋一下意思。”

花折對許康軼辦事方式和性格了如指掌,又常年跟在許康軼身邊看著做事,耳濡目染,再好像骨子裏就帶著擅長處理雜事的天賦,處理起這些公文來毫無難度,加之他沒有許康軼身邊的事情繁雜,有時候能更多想出一步。

許康軼驟然想到花折出入毓王府的事,以及澤親王對花折的忌憚,面色微動,沉吟片刻:“考功部的公文,只不過是官吏升遷,均是小事;不過北督道的軍報,涉及軍中機密,你不要插手太深,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免得給自己引來禍端。”

花折又端過一碗藥來,長指貼在碗的外側試了試溫度:“道理我也懂,澤親王要知道是我插手處理這些公文,估計當場就得把我打死。可我實在不想讓你太過勞累,最近才開始學著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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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瀚晚飯前回來了,和許康軼一起吃了頓晚飯,兄弟兩個研究了一下怎麽復建陛下承德殿的事,今天白天建築院已經把草擬的數張圖紙送來了,就等著確定規格和細節,陛下年老,現在最喜歡富麗堂皇的宮殿,規格層數最好全要有合乎理智的突破才行。

研究了半晌,見田長峰回來了,附耳對許康瀚說了幾句話。

澤親王臉上當場就掛了一層清霜,好像都能絲絲冒出冷氣,問道:“查清楚了?信在哪裏?拿出來,把剛才對我說的話,對翼王殿下再說一遍。”

田長峰退了幾步,穩穩當當的站到了許康軼面前,聲音四平八穩:“卑職最近在處理各方傳回來的消息,截獲到了兩封密信,是花折秘密寫給湖南巡撫蔣徹的。”

許康軼眼神落在了田長峰的臉上,湖南巡撫遠離京城,怎麽會和花折扯上關系:“什麽信?內容什麽樣?”

田長峰自懷中掏出信封,直接將兩封信全打開:“兩位王爺請過目。”

信上用的文字筆法是大楚通用的瘦金體,乍看平淡無奇,說的全是生意上的事,可是這兩封信一三五七句的按照特定的順序連起來,內容卻有些意思。

全文引經據典,之乎者也,大意就是毓王手下一些生意,還詳細的說出了是哪些鋪子,在湖南蒸蒸日上,對當地商戶沖擊不可避免,希望蔣徹不要多事;稅收已經按時繳納,且有吏部和戶部的批文,也是毓王的主意,上邊還有毓王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