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亂世亂局(第2/3頁)

——看來以後不用猜了,原來正主在這裏。

男人之間相處,有些直覺,再想想余情房中不經意間掛出來的男人衣服,這發展到什麽程度了,不言自明,裴星元心中開始苦笑。

淩霄對二人的關系心知肚明,實在不想看兩個男人在這幼稚的明爭暗鬥著較勁,打算轉移話題:“裴將軍,聽說京城有一種紅花釀的酒不錯,待我們勝利之日,裴將軍作為地主招待我們喝幾杯如何?”

裴星元習武之人,不想再打什麽啞謎,而且微微一思量,也知道翼王和余情俱贊不絕口的人也差不到哪裏去,直接直言不諱:

“酒場,其實有時候比情場還難混些。喝酒我估計也不是淩帥的對手,到時候要喝的話,還是淩帥請我更合適些吧。既然淩帥不願聲張,我也不會亂說的,這一點倒可以敬請放心。”

淩安之哈哈大笑,裴星元果然也是玲瓏心思,還是個坦蕩的主,他故弄玄虛的附在裴星元耳邊,也打算說句實話,只是實話不是人話:“裴將軍,我曾經撮合過你和余情,不過…”

不過人家還是看上你沒看得上我唄?雅將也不能這麽被戲弄,裴星元一個掃堂腿過去,淩安之直接躲閃到了淩霄身後,沖他微微擡頭學余情的樣子拋了個媚眼,直氣的裴星元還想動手。

淩安之不敢耽擱時間,畢竟敵眾我寡,可以糊弄得了一時,時間久了一定會露餡,現在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

他吩咐親兵埋鍋造飯,為了迷惑金軍,傳令將士多樹旗幟多點炊煙,顯示人多勢眾之勢,至少要造出有幾萬人在此的氣場來。

淩安之正在一邊看著地形研究安營紮寨的方法,一邊靜待後續部隊安西騎兵的時候,傳令兵帶著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進來了,他擡眼一看,卻是翼王手下的頭號高手——相昀。

淩安之不明就裏,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相昀和淩安之打過多次交道,早就熟了,不知道此事如何開口,他咽了幾口唾沫,目光閃爍遊離:“大帥,是翼王派我偷偷出城,京城已被封鎖,一概消息不得外傳。大帥,日前大學士淩川隨翼王一起出城應敵…”

淩安之心往下一沉,去年淩川三個幼子剛剛遭遇不測,難道?

果然,相昀面有淒色,他也知道淩川是淩家支撐朝堂的參天巨樹:“毓王臨時更改了翼王和大學士入城的城門,為了護送翼王入城,大學士淩川,戰死在了亂軍之中。”

淩安之猶如被分開了頭蓋骨,之後澆下了半桶冰水,大哥沒了,他就成了野生的孤木,朝中還能仰仗誰。

——他來晚了。

他靜默半晌:“…我大哥,臨去之前說什麽了嗎?”

相昀略去了淩川對許康軼的請托,直接只說了其中一句話,此話許康軼和淩安之共勉:“淩太保轉告你,個人太正,朝堂太暗,會吃虧的。”

相昀弓腰,是為了許康軼行禮:“大帥,我家王爺口信,但凡他得到機會,必為淩大學士報仇雪恨,請你節哀順變。”

待淩安之和淩霄趕到靈堂,他的父親淩河王也在那裏,淩河王一生鐵骨錚錚,畢竟是老了,這些年喪妻喪子,已經被打擊到須發皆白,淩川是他這世上最後有血緣的兒子,一向是他的驕傲和依仗,卻這麽驟然失去,淩河王悲痛的不能自已,放下一切面子尊嚴,雖然淩川已經罹難了多日,淩河王仍在撫棺痛哭。

淩安之和淩霄跪在老王爺面前,看淩河王渾濁的老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噼噼啪啪的往下砸,心中悲苦,剛叫了一聲父親,老淩河王就已經站了起來,沖他倆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小命要緊,全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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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千鈞一發,數萬安西飛騎不遠千裏、頂風冒雪的拼死應敵,許康乾卻有些松了一口氣似的想笑。

假如比作棋手,他和四瞎子對弈的話,四瞎子屬於每次均能比他多安排出三到五步,二人根本不是一個段數上的。

如果沒有金軍來襲,他根本就不是一環套一環的許康軼的對手,已然步步倒退,在朝堂上分出勝負可能就在半年之內,而今金軍一來,至少分出勝負的時間要晚一陣子,只要有時間,便能換來空間。

許康軼本來計劃周密,每十天之內做些什麽俱是環環相扣,可而今國難當頭,一些事情也只能暫時擱置了。

花折也為許康軼煩心,他對局勢看得透徹,趁著給許康軼針灸的時候郁悶道:“殿下,這麽說起來,金軍倒是許康乾的貴人了。”

金軍日前日夜攻城,許康軼便跟著晝夜守城,無暇顧及己身,而今援軍已至,心頭一松,索性連睡了一個天昏地暗。

一覺醒來睡的渾身發軟,竟然分辨不出是次日黎明,還以為是第一天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