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由衷之言(第2/3頁)

他是想和稀泥,可是這楚玉豐是塊石頭,完全油鹽不進。

楚玉豐平時也是愛兵如子,北疆軍攻打潼關傷亡了九千人,他起早指揮人馬往來潼關縣將傷兵一批批的運回來,到了洛陽條件好些,花折帶出的軍醫甚多,也正好醫治。而軍中調配藥物,必須要經過花折。

他剛大踏步走向府衙要來找花折要條子,就看到陳恒月和翼王花折在一起,當即猜到陳恒月是告狀的。

隨隨便便和花折討了個藥物出庫的條子,楚玉豐瞪著粗黑的臥蠶眉斜瞥了陳恒月一眼,一副“你等著,咱倆沒完”的表情,一甩袖子就走了。

果然,還沒到中午,楚玉豐請示的書面文件就遞上來了,先是把陳恒月一頓誇獎,什麽剛毅果決,善會排兵布陣,作戰勇猛,才高八鬥等等;又謙虛了北疆軍一會,什麽多年來守城居多,攻城時少,屬於小廟。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陳恒月將軍堪當大用。

明白的告訴翼王殿下,廟小放不下大神仙,愛在哪用在哪用,反正別在我這用。

許康軼看完了折子,用手指掐著額頭靜默不語。

花折看他的樣子,知道他為難:“殿下,你打算怎麽辦?”

許康軼也只能苦笑:“你心裏也明白,軍中二人不和是自古解決不了的難題,和文官不和頂多意見相左不同,多少武官不和導致了軍令推行不下去,發展到陣前互相看熱鬧,內耗到全軍覆沒的程度。”

“如果兩個人一強一弱,也就罷了,可偏偏兩個人職位相同,性格雖然一剛一柔,但是楚玉豐這種當面鑼對面鼓的,在眼下這種情況,還真是就克陳恒月這種做事深謀遠慮的,要我看拆開算了,讓相昀去吧。”

花折靠在了許康軼身上,覺得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自覺的揉了揉開始疼痛的太陽穴:“相昀功夫是比陳恒月高得多,不過謀略上差得遠,更適合給淩安之當前鋒,可惜能用的人就這麽幾個,真是拆東墻補西墻也不夠用的。”

*

余情昨晚戰後基本是累暈了,被淩安之抱了一段路,後來送上了車駕隨軍帶回了洛陽,把花折扯過來給看了看,花折說就是太累了,多睡一會即可,果然余情回來草草洗漱便睡了個天昏地暗,淩安之吃過了午飯,回房中去看她,見她才幽幽轉醒,正像個起床的懶貓一樣揉臉頰。

淩安之兩大步就坐在了床邊,仔細看好像能看到七竅正在滋滋的冒煙,握著她的肩膀問道:“醒了,休息的怎麽樣?”

余情硬仗之後劫後余生,戰場上血肉橫飛,兵器插進士兵身體裏的噗噗聲音震撼心魄,精疲力盡之後再看到撲上來的白刃,真有死生隨意,只想倒頭睡一覺之感。

再想到淩安之常年在戰場上拼殺,精疲力是常有的事,當即在床上坐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裏小聲心疼道:“三哥,你能不能不打仗了?”

淩安之當沒聽到,不慌不忙的把她從懷裏扯出來,咬著牙微笑道:“余情,你還知道戰場危險?咱倆算算賬吧。”

“額…三哥,你我二人不分彼此,算什麽賬呢。”

壞了,好像是要收拾她,有點後悔偏偏他進屋的時候醒了,怎麽不再裝睡一會呢,要不還可以更深思熟慮好好應對一下。

你我二人?怎麽覺得事實上還有第三人摻和呢。

淩安之說話像冒著小涼風:“是誰答應我軍糧送到了之後便先回太原的?”

余情拉著他的胳膊搖晃:“三哥,人家這不是從小就想當陣前的將軍嘛?”

淩安之不吃她這套:“哦,所以你在軍中混跡了多年之後,終於在前幾天按捺不住,打算在潼關從戎了?”

余情眼珠一轉:“我想早一天看到你嘛。”

淩安之風輕雲淡:“所以你就踏踏實實的跟在了裴星元身邊?是想看到我,還是真心疼他啊?”

他非常後悔當年教過余情功夫,讓余情身手上了幾層樓,貌似余情用這身功夫做了不少壞事。

——比如給了他一刀和保護了星元哥哥。

余情越胡扯越心虛,乖乖的倚著床頭雙手絞緊了,坐姿拘謹的像個剛上私塾的小毛頭:“三哥,你…不是只不允許我半夜去自薦枕席?也…沒說我不許自薦為…馬前卒啊?”

淩安之覺得余情太不老實,他搓了搓雙手,兩只爪子好像俱非常癢癢:“嗯,我覺得你私自出戰是身邊的人保護不周——”

他臉色陡然一沉,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門口的侍衛幾大步就跨了進來。

淩安之直接下令:“ 把余掌櫃的護衛隊,以胡夢生為首的等人全部拿下,每人六十軍棍。”

嚇了余情一跳,壞了,看來不老實點不行了。

她先是揮退了淩安之的親兵侍衛:“誤會誤會,那個…大帥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