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放下包袱(第2/3頁)

那日初步安排了洛陽的一切,難得許康軼午飯後有了空閑還心情不錯,摟著花折稀罕了半天,結果花折晃了晃眼珠借個因由跑傷兵所去了。

花折裝愣:“喏?沒有的事。”

“我問你話呢?”

花折暗暗使點力氣往回抽胳膊,這渾身是傷痕白天怎麽見人:“淩安之那個兇神不是說了嗎,白晝在軍中宣淫,打八十軍棍,他打不了你,可打我還是可以的。”

許康軼長眉鳳眼同時挑起:“嗯?”

明顯對他這個答復不太滿意,手上稍稍加了點力氣就把他的胳膊卡住了:“你覺得我眼瞎,晚上就看不到了?”

花折抽不回來胳膊,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來:“我…”

花折經常有些遮遮掩掩,許康軼以前覺得慢慢的也就好了,可在一起這麽久,花折依舊如故,許康軼知道不能讓他總是心裏有個包袱:“你是以為我會在意這些嗎?”

其實許康軼手上觸感極為敏銳,像是為了彌補眼睛的缺憾似的,他的手猶如第三只眼睛,任何東西在手中輕輕撫摸著一過,便會知道這東西形狀和特征。

花折支支吾吾:“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就是不能完全過了自己心中這道坎。

許康軼不再說話,他閉上眼睛,雙手去摸花折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疤,手之所到,吻之所至——

花折心裏滾熱:“康軼…你真的心裏一點也不嫌我?”

許康軼感受著這些傷,又心疼又氣惱:“你千金之子,平時都不會立於危墻之下,可卻為了我,自己去和瘋狗們共處一室,沒被瘋狗撕了還有一條命在,我已經覺得是上蒼可憐你我。我只會想怎麽去殺了瘋狗,怎麽可能對你介懷此事?”

“再者,我奄奄一息眼瞎渾身潰爛的時候你嫌過我嗎?堂堂王子之尊還有這些小心思,以後不要說這些生分的話了。”

花折盯著許康軼,半瞎眼神清澈,到了晚間焦距也就半尺多長,可鳳眼中掩不住的深情火焰就那麽傾瀉出來,燃了他一身。

花折如同鴉翅一樣的睫毛密密匝匝,就那麽看著他:“真的嗎?一點也沒有?”惡人可以做壞事,可是心中的溝坎卻要被害人自己走過去。

許康軼聲音如同靜水流深,他以前看書,覺得山盟海誓太過誇張,可有了花折,才知道非如此不能解決問題,也不能表達心跡:“若嫌棄之心有針尖那麽大一點,就讓沒良心的四瞎子舊疾復發吧…”

花折心下劇震,吃驚非小到瞬間雙眸含霧,他一伸手就捂住了許康軼的嘴:“說什麽呢?不可以拿自己的病開玩笑。”

他自小看人世間白雲蒼狗,深知最善變的就是人心,一時是真情,未必一直是真情;就像是許康軼總勸他的,握在自己手裏的,才是他自己的,以後風雲如何變幻也未可知。

所以他整日裏膩歪許康軼,高高興興的為許康軼做能做的,有時候看許康軼高興,就說些希望長相廝守的話——他即怕這是夢,又怕美夢不長久,無論如何,他都希望他的康軼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如果發個毒誓真應驗了,豈不是也傷了他的心?

可許康軼一向言出必行,如果這麽說?是不是康軼對他們二人的信心,要比他想的多一點?

花折心中竊喜,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不好意思的往許康軼懷裏鉆了鉆:“我以後老了醜了你也不嫌我?”

許康軼覺得天下顏王估計全怕自己紅顏老去,他單手捏住花折的下巴,花折好像五行缺點火氣,高貴雅致的水樣性格,今天山盟海誓一起來了,讓花折猝不及防:

“你老了我自然跟著老,我許康軼即愛慕你年輕的容顏,也能承受滄海桑田無情的變遷;別說是光陰給我的花折鍍上歲月的金色,哪怕你癱了聾了瞎了啞了不認識康軼了,我也陪著你,像你那些年陪著我一樣,一輩子都像離不開自己的心肝那樣對你,滿意嗎?”

花折覺得如在夢中,這一句一句的全印在心窩上,那麽多年求而不得的歲月,如果能聽到這樣的一句話,該有多高興,他整張臉全埋在許康軼的胸前,許康軼覺得自己胸前冰涼,聽花折嘟嘟囔囔帶著鼻音道:“康軼,你變壞了,知道我眼皮淺,變著法子的逗我哭。”

許康軼知道花折終於算是聽進去了,輕笑道:“不過你要是敢對別人也這麽好,別說我到時候把你關進小黑屋裏,來個金屋藏嬌。”

對別人也這麽好?花折頭頂抵著他胸口笑,他不壞別人就不錯了,談對著好就算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折今晚還是有正事要說:“康軼,明天你和淩安之一起去攻打鄭州等地,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許康軼在花折身上逡巡不止的手當即停住了:“兵荒馬亂的,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