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早有準備(第2/3頁)

淩安之站在堡壘上,站得高望得遠,視線如果飛鷹一般,遠遠的掠過了城墻,他屏氣凝神,向城內看去,覺得有些建築前些日子還沒有,離得太遠顯得有些影影綽綽。

他不斷的調整視線,終於看明白了,這城墻內隔著數百米的柵欄後方,仿照著烽火台,竟然建立起了數座崗樓,比城墻還高些,直接保衛京城,組成了京城的第二道防線。

他剛覺得不好,就看到崗樓裏遠射程大炮居高臨下噴出的怒火,直擊城墻外圍腳下,神鬼莫能侵襲,不少社稷軍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從天上降下來的神火轟死在了血海裏。

搞不清狀況的貿然進攻,是讓三軍將士送死,淩安之當機立斷馬上吹起了撤軍的號角,他要仔細研究一下這個高腳樓。

北國秋脖子本來就短,一片漫天大雪中,冬天還是來了,圍困孤城一年,竟然真的沒打下來,而今還有兩個多月就是年關,軍中死傷嚴重,多有思念故鄉者。

花折看許康軼、淩安之、裴星元等人睡得越來越少,議事時間越來越長,他甩著玉佩道:“淩兄,我看圍困京城倒也不用急了,京城到底是座孤城,軍備物資能有幾何?社稷軍斂天下之財,實在不行困個兩三年,就不信許康乾能支撐到幾時。”

可這京城好像真的有聚寶盆,黑硫藥大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淩安之當然不能像其他人說的那樣,死心眼的一直困守孤城,遲則生變——

許康軼是造反的翼親王,在道義上完全處於下風,城裏那位許康乾才是朝堂的正統,萬一明年春天全國反過神來,來十幾路援軍勤王,社稷軍已經是征戰數年的疲憊之師,屆時以何對敵?

社稷軍組成復雜,表面看似平靜,底下經常暗流湧動,京城內各種勸退紙條布條拴在□□上射出來,再加上京城內吹奏的西北思鄉的民間小調,想盡辦法動搖社稷軍的軍心,蠢蠢欲動的夏吾雇傭軍、各地收編的新軍,以及北疆軍內部均有厭戰情緒。

淩安之這些天一直圍著京城在轉,一座四九城,就算是銅墻鐵壁,就不信沒有縫,只要找到突破口,城中守軍只會比社稷軍更疲憊,更堅持不住,進了城,這天下就是翼王的了。

這些天社稷軍損傷不小,這些上等軍官就剩下他一個人還全須全尾,裴星元差點被活埋剛緩過來,宇文庭就差點戰死沙場。

宇文庭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惦記著他弟弟的事,日前戰場上一個分心,前胸中了一箭,直接傷了條大脈,血幾乎是噴出來的,幸虧當時淩安之就在身邊,基本是死壓著傷口眨眼間就帶到了花折面前。

花折當時和許康軼在一塊,許康軼嚇得倒抽冷氣、從馬背上直接跳了下來,花折一看也是大驚失色:“這幸虧走的不遠,否則血流的太快半炷香時間人就完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拔箭的過程中是直接在胸口開了一個十字形的刀口,直接許康軼、淩安之眼看著花折十指翻花將血管縫針,宇文庭被疼暈了過去,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像是兩世為人。

如今宇文庭也無法著甲,每日裏纏著繃帶紗布披著棉衣,用他自我解嘲的話說:“當兵這麽多年,全身從來沒有這麽輕松過。”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呼嘯的大風卷著雪粒子直往人脖子裏鉆,花折冒著漫天的大雪從軍備處走出來,緊了緊脖子上的火狐狸尾巴毛領,覺得今年的冬季格外冷一些,他這些天一直在心中千絲萬縷的算細賬,計算敵我雙方的火力儲備還有多少,算許康乾那麽多大炮黑硫藥哪裏來的,越算越覺得心驚。

正想著,突然看到許康軼貼身的傳令兵跑過來了:“花公子,王爺正四處找你,請您去議事廳。”

冒著大雪,原來是一直在京城的細作付商偷偷的出來了,付商扮成糧油店的老板娘,和普通百姓接觸最近,綜合了各處的消息,終於弄明白了一些事。

她更見清瘦,脖子和肩膀上猶見血跡,細看身上還纏著紗布,一看就是剛包紮好的,陳罪月咬著牙皺著眉扶著她,說話聲音極其虛弱:

“這幾日常有百姓來搶糧,我便裝作舍命不舍財,拼命護糧的樣子繼續打探消息,後來太亂了,京城內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細作,不少舌頭除了小孩和女人,折了好些弟兄,剩下的也不太敢明目張膽的活動,我幸虧有女子的身份做掩護,可前天還是被砍傷了,我之後循著機會,用繩子從城上垂下來了逃出來送消息。”

她喝著熱水,只簡單的說了幾句來龍去脈,她著急冒死出城,就是把消息傳遞出來,她越說,許康軼和淩安之臉上的冰霜就越濃:“京城內,有官家的軍備所和軍備庫,不過即使再擴大兩倍,也不能抵得上這一年來的消耗;我明察暗訪,綜合了各路來的消息,終於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