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萬事皆有因(第2/3頁)

饒是如此,勒朵顏目標明確,沒有放棄他的意思,他眼看著身邊的騎兵倒下——突圍——被圍——倒下——突圍,如此循環了兩次,身邊親兵已經陷入了苦戰,連代雪淵為了拖慢夏吾騎兵追逐的速度,讓他快跑,也已經橫刀立馬擺出了螳臂當車的態勢。

代雪淵大聲沖他喊道:“公子,您的馬快,只要進了京郊社稷軍的地盤便安全了,快走!”

花折不敢回頭,他深知自己即便留下來不走,也是別人的拖累,一人一騎沖著北鬥七星辨認方向,打馬揚鞭沖京郊而來。

已經被追逐了百余裏,可是距離京城還有百裏,他俯身貼在馬背上,看到有暗箭貼著身側劃過,他回頭,看到了追逐他的也剩下了一人一騎——已經彎弓射了他無數箭的勒朵顏。

勒朵顏沒想到花折的馬這麽快,看來許康軼為了保證花折的安全,也是下了狠功夫,各種細節全做到家了,身邊那些侍衛全是死士,沒有一個死到臨頭了眨眼的,她見離京城已經越來越近,剛才貓抓老鼠的戲謔之心沒有了,加快馬速,心下愈加狠毒,直接三箭上弦,對準花折的後心和馬匹,箭似流星——

確實沒有射到花折,卻射中了戰馬,他騎著的烏雲雪是許康軼教他騎馬射箭的時候為他千挑萬選的,現在已經身中四箭依舊速度不減,也從未暴叫受驚前蹄擡空過,可這三箭卻有兩箭正中馬身後側,寶馬烏雲雪再也承受不住,“嘶嘶”的慘叫了兩聲轟然倒在地上,將花折摔下馬去。

見他落馬,勒朵顏嘴角輕蔑一勾,飛馬走近了,一把緊急的勒住了馬韁繩,奔馬前蹄擡起老高,暴叫著落了地,勒朵顏也縱身下馬,拎著長刀居高臨下的看著花折冷笑:“我的好哥哥,你確實最會逃了,怪不得當年怎麽也不能把你抓回國,因為你跑得夠快嘛!”

花折看著這個他打小千般嬌慣的妹妹,心中像塞了冰塊一樣,他平順了一下呼吸從地上站起來:“朵顏,我記得小時候,我有什麽好東西,只要你喜歡,便會給你;後來我得了一個大楚的箜篌,音質極準,特別喜歡,你偏要拿走,我知道你不通音律,便沒有同意,你就連夜把琴弦全劃斷了。”

勒朵顏目光陰森,猶如女羅刹,緩緩往前走:“你想說什麽?”

花折一步步的往後退:“我想說,你今天冷血到和毒蛇一樣,我也有責任,我覺得你三歲喪母,五歲喪父,太可憐了,所以對你太嬌慣,結果倒是養出一條中山狼來。”

勒朵顏不以為意,在夏吾的皇宮裏,如果不是心狠手辣誰能活得到成年?她姐姐就是例子:“哥哥,你也別怨我了,誰讓那個老太婆一心一意的想著你回國繼位,她能當女王,為什麽我當不得?整日裏只想著你這個叛國賊,就只因為你是男子?”

花折覺得自己若是這麽死了,多少有些冤枉:“你惦記的那個王位,對我來說一文錢都不值。”

勒朵顏覺得自己這個哥哥也是奇葩,嘲諷道:“勒多,你好好的國王不當,倒寧願來到大楚給許康軼當一個男寵,丟盡了我們夏吾國的臉,我殺了你,也算是為國除害了。”

花折淡笑搖頭:“我不是什麽男寵,我是大楚翼親王許康軼的愛人。”

手中的長刀閃著寒光,勒朵顏深覺不能理解他哥哥:

“許康軼一個半瞎眼的皇子,當年被逼的連個立錐之地也沒有,差點避難到了夏吾去;而今偶爾得了淩安之,便真的能兵臨城下了;他需要你的時候,當然可以寵著你敬著你,不過等他得了大位,你以為還會一心一意的和你在一起?還不是有事好哥哥,無事花大人,你到時候頂多是他三千面首中的一個罷了。”

花折聽著寒風吹著利刃在風中嗚嗚作響的聲音,說話聲音沉穩:“共同的經歷不是那麽容易拋得下的,你們不了解他。”

他的康軼骨子裏仁、義、硬、凈、專,做了那麽多事,俱是有始有終,花折從來不看別人說什麽,只看別人做了什麽。

勒朵顏覺得自己的哥哥冥頑不化:“世人共患難容易,共富貴太難,勒多,你自己走錯的路,也不要怪我無情了。”

一旦開始爭奪王位,便不能停下來,否則猶如騎虎下山,離開了老虎必然死路一條。

花折微微轉頭,側耳聽四周萬籟俱寂,身邊所有侍衛親兵已經全被纏住生死不明,是為絕境:“朵顏,你若殺了我,許康軼和淩安之會給我報仇的,你以為還能獨善其身嗎?”

勒朵顏猶如夏吾國的吃人魔芋花,搖了搖頭:“勒多,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裏說大話,許康軼拿下了京城便是天子了,怎麽可能因為一個男寵戲子攻打友邦,其實留著你更尷尬吧?淩安之冷面冷心,對你也就是比點頭交強一點罷了,你別磨蹭時間了,馬上俯首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