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草木皆兵(第2/3頁)

許康軼也是震得虎口雙臂發麻,摟住花折貼著地一溜滾卸了力,才算是狼狽的停下來。

許康軼水晶鏡也不知道落到哪裏去了,扶著花折站起來,突然覺得花折腰上黏糊糊濕漉漉的,是摸到了血的感覺,他伸手順著腰身一抹,心口窩一寒:“怎麽這麽多血?銘卓,你受傷了?”

可惜勒朵顏不給他檢查花折傷口的時間,她用衣袖掛住了樹幹,落地的更輕盈些,連短刀匕首都沒有脫手,已經穩穩地站了起來。

驟到陌生的環境,她也有些緊張,四顧打量了一下,只見這地方應該是個山谷,山谷內冬季大多數樹木已經幹枯,覆蓋地面的大雪將枯葉也埋在了雪下,瓊花碎玉間依然有一些蒼松翠柏濃郁茂密。

她觀察到花折一直焦懼地盯著她看,許康軼鼻梁上的水晶鏡不知道甩哪裏去了,四顧茫然的看了一圈,目光基本是從她的身上掠了過去,當即有些失笑——

在這山谷裏,一個身受重傷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一個縱使武功蓋世但是卻瞎眼的皇子,料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花折腹部疼痛,搖搖欲墜,他伸手按住傷口,先顧眼前的,貼著許康軼的耳朵告訴他:“康軼,我沒事,勒朵顏在你的東南方向,她手中有一把短刀。”

許康軼點點頭,摸索著扶著花折緩地的靠著一棵樹幹坐在地上:“銘卓,她現在在哪?”

花折開始有些頭暈,應該是勒朵顏傷到了他腹側的大脈,血流的太快,他悄悄用左手死死的按住傷口,不想讓許康軼分心:“她現在在你的正南方向,比剛才走近了五步。”

許康軼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常年在刀尖上舔血早就練就了他能瞬間靜下來應對局面的本事。山谷裏萬籟俱寂,仿佛連大雪壓青松的聲音都聽得到,他將食指放在唇間,向花折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整個人便不再擡頭,耳廓微動,認真地傾聽著四面傳來的聲音。

靜,太靜了,可能此處殺氣太重,叢林中的野生動物全本能的不動了,本來雪鼠和雪兔沙沙的覓食聲不見了。靜的連勒朵顏自以為是輕輕走近的衣履摩擦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勒朵顏覺得距離夠近了,她本來沒想把死瞎子許康軼怎麽樣,可誰讓瞎子不自量力呢?看來要對花折斬草除根,首先要踏過許康軼的屍體,她自恃武功高強,突然在雪地上擰腰暴起,踏得陳年積雪一陣“吱吱”的慘叫,持刀直刺許康軼。

許康軼也是第一次在完全的黑暗中對敵,他聽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腳下查著步數,短刀擦著他的腰側,在衣服上滑過了一個口子,堪堪狼狽地躲開了。

空氣中是勒朵顏嗤之以鼻的聲音:“不過如此。”

緊接著勒朵顏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雪地中許康軼的一身黑衣極度明顯,她橫刀一掃,動作大開大合,直掃許康軼的頸項,此種力度如果被掃到了,估計會直接身首異處。

許康軼聽到耳旁惡風不善,許康軼猛一低頭,他比勒朵顏高不少,低頭幅度有些大,一刀直接挑斷了他的發帶,一頭墨發唰的便落了下來。

每一招全接得如此狼狽,四瞎子果然瞎得名副其實,勒朵顏咬著牙,惡向膽邊生,反手再一刀直插他的心肺。

許康軼是憑借本能向後急退——接著,“咚”的一聲毫無心理預期的就撞到了身後的大樹樹幹上,松樹質硬,一根斜刺出來的樹枝掛到了他的左上臂貼身甲胄沒有覆蓋之處,許康軼該覺得手臂一熱,估計是被刮出血了,勒朵顏的無影腳就已經惡風不善的沖著他的面門踢下來了。

此時性命要緊,他也不管什麽招式好看不好看,直接倒地一滾,向花折的方向滾去。緊接著松樹幹被踢到,發出嗡的一聲,無數積雪和松針嘩嘩的落了下來。

花折越看越心驚,許康軼看不見,而且對地形完全不熟悉,太吃虧了。他左顧右看,看自己身側有一條一寸多粗的木棍,捂著傷口強直著身子爬過去,抓起木棍淩空扔給了許康軼:“勒朵顏,拿命來!”

勒朵顏還以為自己哥哥也學會了暗器什麽的,一個躲避,看許康軼接到了木棍已經挺身站了起來,才反應過來是糊弄她,當即持刀獰笑道:“哥哥,別急,我一個一個要你們的命。”

花折沒工夫聽勒朵顏恫嚇,他知道許康軼這個距離聽得清楚,當即明眸四處打量,嘴唇微動:“康軼,你身前五步,正東南十五步,西南二十步,全有大樹。”

“你西北處有一片空地,長有二十米,寬有十五米,沒有阻礙。”

“你左側一步,有一個旱獺過冬的洞穴。”

“你身後六步,地勢陡然變高。”

許康軼一聽就知道花折的意思,空地還是最適合他發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