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不按理出牌

許康軼不便在宴會上久留, 他在時間長了別人也拘束,喝了幾杯酒把長長的禮單放下,便先回翼王府等花折了。花折回到席間, 開始幫著淩安之擋酒, 淩安之自認為自己是酒鱉,能千杯不醉,可這個花折明顯是個酒桶,能萬杯不醉,直到送入了洞房才不再胡鬧。

許康軼臨行之前擔心花折喝的太多,畢竟花折多年來也是又累又傷, 酒喝大了也傷身,告訴元捷看著他點, 結果元捷自己先喝醉了, 還是花折把他攙回去的。

許康軼不飲酒,手下這些人也絕少喝酒,尤其元捷, 喝多了幾乎是掛在花折肌肉均勻的胳膊上,開始胡說八道:“花公子, 其實陛下早年對你就是不同於旁人, 身邊這些人寫字難看的多了去了, 也沒看陛下親手教過誰。”

花折本來帶著一身酒意想回翼王府找許康軼, 聽元捷喝多了巴不得多知道點秘密,當即繼續給元捷遞酒壺,引著他的話頭往下說:“哦?康軼多年來性情寡淡, 他少年時性格如何?”

元捷是陪著許康軼自小長大的小廝,知道的也是最多:“小時候話更少,後來的劉心隱還那麽歹毒, 直接傷了陛下的心,後來幸虧有你還給他解解悶,要不心裏裝那麽多事,還不得憋死。”

元捷晃了晃昏昏漲漲的腦袋嘿嘿笑:“公子,其實陛下之前對你便不太一樣,我字寫的也不好啊,陛下以前也沒見指點過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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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楚之前的景陽帝和乾元帝比起來,許康軼這個皇帝自正月初一登基以來,當的是有松有馳,腳踏實地。

先是之前由李勉思等文官獻上不同的年號,包括什麽英憲、鹹寧、嘉興、聖德、宏大、孝章等等,許康軼看了一圈,隔著水晶鏡不鹹不淡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以朕看來,這些年號俱是不錯,可終歸是少點意思,朕一向喜歡中庸和氣之道,在這二字之中起個名字如何?”

李勉思端著朝板,腦子裏就不想許康軼是怎麽通過不和氣不中庸的方式當上皇帝的,當然要點頭稱是:“中和有大楚中興之意,確實是吉祥的征兆,陛下名字起的好。”

許康軼提起毛筆在桌案的史書上隨意畫了幾筆:“為人君者,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曲高和寡數年後便有可能驕奢淫逸,不聽人言,實乃國家之禍,萬民之禍,朕取名和熙,取時時自醒之意。”

改年號為和熙元年。

和熙宗不收兵符,封淩安之為安國公,大司空,四境統帥,總攬全國軍務,在京城賞賜了一座安國公府。

為了方便花折出入宮中,封了花折一個太醫院院判,還給他加了一個中原督道將軍、禮部尚書兩個職位。

宇文庭、相昀為平西侯、安西總督,安西提督。

裴星元為裴國公、東北駐軍總督、協領山東提督。

元捷為禦林軍統領。

田長峰、楚玉豐為齊北公、北疆總督,留國侯、北督道將軍。

陳恒月為中原軍總督。

其余個人,均由安排。

活人作出決斷,死人也有安排,追封澤親王許康瀚為楚穆宗。

去了許康軼的年號,隨便封了許康乾為郁京郡王。——郁京郡王也沒當上兩天,就由於“造反”被淩帥手刃了,怎麽回事誰知道呢。

淩安之不必再鎮守邊疆,每年除了按例巡視四境,其余時間和余情已經定居京城。按時上朝下朝,統領全國軍務以及北大營的日常事務。

許康軼不苟言笑,凡事不輕易表態,戴著水晶鏡視力確實有些問題,不過心思卻通透的很。

他經歷豐富,文官武官商人,順臣逆臣全做到過極致,先是當文官協助父皇治理天下,後又當了社稷軍的頭領打下了天下,舅舅家又是商人斂天下之財,所以整個人顯得有些樣樣精通,極難糊弄。

但是他成年之後也沒在京城呆過幾年,本來京城和各地的舊官全不了解他的性格,只看他基本成天冷著一張臉,極少說話,上朝沒兩個月,就整出了不少事。

許康軼不喜歡聽浪費時間的假話,上朝沒幾天,有一位謝翰林就報祥瑞來了:“陛下,臣日前在城外永定河觀察水壩,黃昏了的時候見一輪紅日落入河中,臣不自覺的追了過去,見一個巨龜浮出水面,龜背上馱著一個大石頭,這石頭竟然隱隱有一個人像,臣覺得事關天機,不敢隱瞞,所以想要呈給陛下。”

許康軼微微擡了擡頭,眼神注視看向這位謝翰林,好似有些興趣地問道:“在哪裏?”

謝翰林一聽面上不露聲色,心裏已然大喜過望,要知道許康軼是謀權篡位之人,平時再淡定估計也是裝的,名不正言不順的帝王是最需要上蒼肯定的,當即讓家裏下人把大石頭送到了大殿門外,交給了宦官們擡了上來。

文武百官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不過嘴上看到石頭還是要嘖嘖稱奇:“此石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中間人像應該是天然形成,咦,這人龍頸鳳眼,不是陛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