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誰是高人?(第2/3頁)

笑著聽他說完,花折突然莫名心酸,他和許康軼在一起的時間還不長,此時也就半年左右時間,這半年也是許康軼萬念俱灰到起死回生後的半年。許康軼看似高貴持重,以前是常年緊繃,可後來澤親王去後,他整個人放松了下來,雖然不會喜形於色,但他開心的事非常簡單。

——有命在,愛人一個,知己二三,為民做事。

手指包好了,花折臉頰貼在他的額頭上:“康軼,你高興我就高興,只要你開心,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許康軼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了元捷在外邊興奮的喊聲:“殿下,大帥,大帥和余情帶著宇文將軍鏟開雪道來接應我們了!”

代雪淵的聲音:“大帥和余情來了!”

夢境中,宇文庭帶著披著狼皮的安西軍拿著鏟子鏟開大雪到了,他和淩安之、余情並排,淩安之臉色蒼白,沒有什麽笑容,余情看到了元捷和代雪淵,明顯長出了一口氣了:“果然被困在了此處,還是三哥認識路。”

淩安之捂著胸口,他此時重傷未愈,臉色和冰坨子一樣,冷冷的看了剛推門出來的許康軼和花折一眼,冷言冷語道:“廢物。”

——幾個人偏被困在了雪災後的河套裏,整個安西除了他誰也對地形熟悉不到能精準的鏟出一百多裏的雪道來,郭太守素來以熟悉安西地形見長,可像沒頭的蒼蠅胡亂挖了幾條雪道,一條竟然直接挖到了護城河裏,迷路到離譜。

許康軼的心腹陳恒月和相昀急得團團轉,王爺那身體,被困後吃不好喝不好再斷了藥,不是相當於被雪活埋嗎?如何是好?他們偷偷痛哭流涕跑了來,請他出山,正好余情在陪他養病,也一起來了。

花折當沒看到那難看的臉色,右手食指中指一起向他勾了勾:“我就知道你不能不管康軼。”

——正享受溫暖被窩的許康軼鼻子被捏住了,不讓他呼吸被憋醒了,不用想這麽逗他起床的也是花折,他恍惚睜眼,半天才分辨出自己是在黃門關下的王府裏,而不是在冰天雪地中。

花折端著雪雞淮山粥,衣襟上斜插著角木梳:“睡得太沉了,這都快要日上中天了,快起來喝了粥,我給你梳了頭發,我們出去和你堆雪人去,之後隨便吃頓飯去文都城找小西北。”

許康軼靠在了四柱大床的床頭,揉了下被捏發癢的鼻子,接過來粥碗瞪了他一眼:“自己浪蕩,這麽喜歡玩,還不讓我睡覺。”

花折把勺子遞到他手裏,拿起角木梳理他墨緞一樣的頭發:“你剛才做夢的時候笑,在笑什麽?”

“笑什麽?”粥的味道不錯,一入口就知道當地雪雞已經熬入了味:“我笑我自己,大雪紛飛的日子裏,從來有人管,有人疼。”

花折竟然聽懂了,一邊梳頭一邊柔聲慣著他:“你再吃一口,康軼值得管,值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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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的文都城,淩河王府中。

小西北中午剛吃了午飯,鬼鬼祟祟帶著兩個小廝就出門了,沒一個時辰,又拎著包子烤餅回來了,他步伐輕快,直接穿堂過廊,進了淩安之當年的那進院子,見院子裏下人忙得熱火朝天:“余情呢?”

——淩安之和余情想睡個午覺才躺下,余情額頭貼著含著六角窗欞冰花的窗角往外看,見到小西北小背影一閃,消失在了門口:“三哥,小淩霄又偷著溜出去了。”

小淩霄故地重遊,是真正的恍如隔世,曾經的淩霄對文都城的一草一木也關情,而今回來後經常找著各種理由帶著小廝往外跑。

淩安之伸胳膊拿羅漢床邊小櫃上的涼茶水喝:“他心裏復雜,又怕我看到了舊物新人睹物思情難受,總是自己往外溜。”

余情伸懶腰打個哈欠,像個波斯貓:“文都城余家有好多生意,賣胭脂水粉的鋪子就好幾家,我下午帶著胡夢生去轉一轉;你在家裏收拾下舊院落,等著他皇舅舅和幹爹來。”

——現在余情才出了門,淩安之一身輕薄棉袍,指揮下人換房頂的琉璃瓦,就看到小西北回來了:“你娘出去給你賺媳婦本去了。”

他伸手在油紙裏摸出一個還熱乎的烤餅:“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嘻嘻,”小西北眼神一飄,顧左右而言他:“花折和陛下還沒來?”

淩安之不用想也知道許康軼和花折今天不可能過了晌午就趕到淩河王府,不因為別的,單說許康軼一個懶字,現在許康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偏有人就喜歡多年如一日的天天倒騰他,也算是王八看綠豆,怎麽都對眼:“你四眼皇舅舅被照顧的太好,忙於朝政的時候沒法子,沒什麽事的時候越起床越晚,今天陰天,他臨近午飯能起床就不錯了。”

小西北站在了淩安之的身邊,擡頭望著記憶中的琉璃瓦片,若有所思道:“他確實運氣很好,有身邊人管他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