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White(第2/3頁)

然後沒幾年,就有傳言說時安平在外邊跟女人糾纏不清了。

事情做得還挺過分,那對母女的存在感刷到了爺爺奶奶面前。

傅月宜不喜歡摻合這些破事,幹脆搬回了南城,任憑時安平這些年怎麽解釋求和都不為所動,事業線走得風生水起。

這些事就導致,有那麽兩年,時顏對南城的感情一直挺復雜的,甚至壓根不願意去回想兒時美滿的記憶。

至今關於小學時代的回憶還是大片空白。

不過現在,倒也沒之前那麽耿耿於懷了。

一方面是因為傅月宜本人看得很開,還讓她不要為不值得的事煩惱;另一方面,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知道,小時候看的故事書總以“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為結尾,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現實的事情。

王子跟公主結了婚可能會為了要不要小孩,要幾個爭執不休,也可能會因為三觀不合產生矛盾,或者被隔壁國王子公主橫插一杠直接一拍兩散。

生活的瑣碎總會磨平愛情的棱角。

時顏年紀輕輕,在這方面已然有了十分豁達透徹的認知。

不過她之所以沒談過戀愛,主要原因倒不是這個,而是如趙千霓所說,她是個很神奇的吸渣男體質。

來撩她的男生基本都是長得不賴的海王,一個網裏三四條魚的那種——也不知是她的問題還是對方的問題。

*

時顏在南城過完周末,周日晚上六點才回到申城。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又跟這麽多人擠地鐵,時顏坐下的時候只覺昏昏欲睡,還有點兒疲倦。

晚下班的高峰期還沒過去,地鐵裏依然很擠,從高鐵站開出,經過互聯網園區上來一波,經過CBD又上來一波。

男人大部分穿格子襯衫戴眼鏡,拎著個公文包頭發還不太茂密,女人穿著及膝套裙踩著黑色高跟鞋,拽著吊環直打哈欠,脫了妝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態。

透過他們背後的車窗,是申城霓虹閃爍的黃昏。

摩天大廈拔地而起,銀行閃閃發亮的徽標將要融入暗淡天空,高架橋上汽車堵得像條長龍,尾燈紅成一片。

這是申城,跟南城截然不同的摩天都市,連生活節奏都是二倍速。

看見眼前情景,時顏聯想到了自己即將被各種合同條款專業名詞支配的一周。

兔死狐悲的心情油然而生。

不過她沒悲上幾秒,就因為手機的連續震動回過神來。

“顏顏,你在哪兒呢?”小敏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急切,“我好怕啊,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地鐵行駛的過程中,耳畔被“呼呼”的噪音灌滿,小敏的聲音也因此顯得不太清晰。

時顏調大了音量,手機緊貼耳朵,微微側身,“怎麽了呀,你去鬼屋玩了嗎?”

她記得周五的時候,小敏興奮地捏著一張宣傳單,在辦公室裏拍桌呼喚有志之士一起去申城號稱“亞洲最恐怖”的鬼屋玩。

“不是的,我要幫我姐姐抓奸,這會兒一個人在酒店裏,”小敏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走投無路,“這消防通道怎麽烏漆麻黑啊,好恐怖,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時顏擡頭去看車廂裏的電子屏,“你在哪個酒店?”

*

中盛大廈坐落於市中心商業區繁華地帶,上回時顏買牛奶就是在這裏。

嘉裏酒店則占據了這棟大廈第56到78層,透過走廊偌大的落地窗往下看,申城數不盡的高樓被壓縮成灰色一片,與廣袤天幕連接。

小敏覺得自己姐夫偷個情還挺講究逼格,平時看起來摳摳索索的當上公司高管也不見給姐姐買個禮物,結果跟小三過夜倒是豪爽,每回都來這開四千的套房。

她在消防通道的拐角等姐姐的指示,等了有半個鐘頭。

這邊燈壞了還沒來得及修,黑漆漆的一片,兩邊樓梯往上往下都感覺有人在晃蕩,陰森森的。

小敏想起昨晚看的恐怖片,汗毛一根一根立起來,忍不住抱起膝蓋蹲在墻角。

不知過了多久,逃生門被推開,明亮的橙黃色光線落進來。

時顏兩只手扶著門,微微張嘴喘著氣,幾綹碎發落在鬢邊。她大概跑得有點急,鼻尖也沁出了薄汗,亮晶晶的,被暖色光線一襯,宛如細小的星輝。

那一瞬間小敏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時顏看著也是嬌柔的女孩子一個,她卻突然把人家叫來抓奸,怎麽想都不太厚道。

還好時顏沒有介意。

兩人在漆黑的樓道裏等了一會兒,小聲地說著話。

“你知道我姐怎麽發現的嗎,就是她家養了只貓,那貓脾氣不太好,見到陌生人就要拼命撓,”小敏開始講述經過,“結果我姐第一次帶女同事去他們家,那貓居然不撓她。”

時顏和她蹲在一塊兒,“就憑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