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鹹魚第三十二式(第3/3頁)
“到底怎麽了?”池縈之納悶地跟著徐長史快步疾走,趕去放置箱籠的偏院。“咱們的賀禮那麽大那麽重一尊,能出什麽事。”
徐長史臉色鐵青,“世子爺自己看吧。”
隴西王府準備的賀壽禮物,是一尊半尺高的飛天五彩白玉馬。
雕刻駿馬的材質是一塊通透瑩白的上等羊脂玉,玉石中部夾雜了些碧色和朱砂紅,正好雕刻成一雙展翅而飛的五彩雙翼,腳下踩在一朵祥雲之上,搭配著五色寶石馬鞍和黃金馬嚼頭,貴重大方,飛馬的寓意也吉祥,大小尺寸正適合放在書桌上賞玩。
隴西王和幕僚商議了許久,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最後才選下這件禮物。
就連裝箱運送也格外留意,層層加穩加固,路上雖然出了幾次意外,損毀了不少禮物,但給陛下的賀壽禮沒有出半點岔子。
但如今,放置貨物的側院裏,黑壓壓跪了滿地的親衛,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個個滿面惶恐之色。
極罕見貴重的飛天五彩白玉馬,此刻安靜地擺放在院子正中的石桌上,依舊擺出昂首騰空破雲的姿態,依舊搭配著寶石馬鞍和黃金馬嚼頭。
但寓意最吉祥的飛天五彩雙翼,被人從根部折斷了。
燈籠和火把將狹窄的小院映照得亮如白晝。
池縈之湊近過去,在兩邊的斷裂口輕輕摸了摸。
斷裂口非常光滑,摸起來毫無粗糙感覺。不像是被人徒手掰斷的,倒像是用利器斬斷的。
“來的是個高手。”
親自把守著院子的侍衛長回憶事件經過,“兄弟們加起來足有三四十人。那賊人在三四十雙眼皮子底下混進來,竟然無人發覺。直到裝賀禮的木箱子被劈開,發出了聲音,我們沖進去屋子,才發現了從屋頂躍出去的一道背影。那時,賀禮的雙翼……已經斷在地上了。”
池縈之聽明白了,點點頭,“來無影去無蹤,確實是個高手,防不勝防。”
她伸手一指侍衛長懷裏捧著的祥雲底座,“雙翼被賊人折斷了,那這底座又是怎麽回事?”
侍衛長快哭了。
“兄弟們沖出去追蹤賊人不果,空手而回。沒想到就在這時、就在這時……又來了第二波賊人!”
他捧著祥雲底座,悲痛地回稟,“那賊人穿著灰衣,鬥篷遮住了頭臉,大喝一聲,‘沒了翅膀的馬,哪裏還能叫飛天馬!要這底座何用!’伸手往馬蹄處一切,就把兩個馬後蹄和底座切開了……”
“等等,你說‘伸手一切’?用手切得像是刀砍過似的?”
池縈之震驚了,摸著馬蹄處無比光滑的斷口,“第二波賊人,也是個高手?”
“至少八品高手!兄弟們沖出去追蹤第二波賊人,又沒追到……京城裏意圖對我們不利的惡人實在太多了!”
院子裏的護衛兄弟們同仇敵愾地紛紛點頭。
池縈之陷入了沉思。
不過她的思路方向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沒了翅膀的馬,哪裏還能叫飛天馬。’第二波賊人的話說得其實挺有道理啊……”她喃喃地說。
她回頭看了看一墻之隔的羽先生的住處,吩咐說,“動靜小點,別驚動了鄰居。”
遣散了滿院子的親衛,只留下徐長史和親衛長兩個,替她拿著火把照明。
在兩人不安的目光裏,池縈之把斷了翅膀、沒了底座的半尺白玉馬從地上抱起來,掂了掂分量。
“少了兩個大翅膀和一個祥雲底座,確實比原先分量輕多了。湊近了看,馬本身還是雕得很漂亮的。”
徐長史咧了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什麽時候了,世子爺還有心思玩笑。”
侍衛長真的在抹眼淚了。
“兩個翅膀都斷了,底座也沒了,飛不了天又站不穩,咱們的賀禮是徹底不成樣子了。”
池縈之把精致的白玉馬雙手捧著,借著火把光芒前後左右地打量:
“飛不了天又站不穩,是不能當做‘飛天馬’進獻了……索性再改改唄。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改一改,應該還能湊合著送出去。”
徐長史震驚了:“……給陛下的壽禮,也、也能湊合著送嗎?”
池縈之不講究這些:“能送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