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5/6頁)

“等等等等!我還有一個地方不明白。”

許曳是個好奇寶寶,滿腦袋瓜小問號:“我們沒有制造玉佩的材料,假玉只能利用幻術做出來。如果他們有所防備,不放心再檢查一遍,發現那是假的了怎麽辦?”

“幾率很小啦。”

寧寧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眼看前方的裴寂已經快不耐煩到拔劍,趕緊加快了語速:“首先,第二次交換後時間緊迫,他們要想在我們之前趕到瀑布拿走灼日弓,必然不會有絲毫懈怠與停留;其次嘛——”

她說著停頓稍許,極快地擡眸看一眼許曳:“其次也有一點賭的成分,按照人的思維慣性,會對失敗之後重新得到的希望尤為珍視。他們以為之前受了騙,很難想到其實是出計中計,這次肯定會牢牢抓住機會,認定那就是真正的玉佩。”

賀知洲只想鼓掌,直道內行,暗自慶幸寧寧是自家門派的小師妹。

若是與她站在對立面,像霓光島那樣被玩弄於掌心之間而不自知,簡直生不如死。

“不過那也不重要了。”

寧寧還是一副純良溫和的模樣,長裙微微一旋,在地面綻開浪蕊浮花:“無論如何,到那時候,真正的玉佩都在我們手裏。”

“既然這樣,”許曳撓撓頭,“為什麽還要煞費苦心地做一份假的玉佩給他們呢?”

他說這句話時,寧寧已經上前幾步,試圖阻止裴寂拔劍。

她聞言稍稍扭過腦袋,眼尾輕飄飄地一勾:“當然是有份禮物,要和玉佩一起送給他們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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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之前,局勢格外焦灼。

容辭站在冰涼刺骨的水潭裏,只覺得水流順著腳踝一直往上,刺破重重經脈,為整具身體都浸了層寒意。

“所以,”他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這幾個字,聲線盡是粗礪的啞,“你和柳螢在爭搶玉佩時,是故意將它奪走,再故意輸給她的?”

寧寧輕輕點頭:“那算是一個心理暗示,目的是讓她在秘門打不開的第一時間想到,我是在那時將玉佩換成了假的,從而引誘你們再來把玉佩換一遭——我的儲物袋裏可沒隨時放一塊玉石,造不出那樣逼真的假貨。”

“還有我用兔子引誘那狐族的時候,”他氣得牙癢癢,“是你們故意演戲,特意放松了警惕?”

寧寧滿臉的理直氣壯:“不然怎麽讓你把真的玉佩主動塞回我們手裏?”

難怪當時的喬顏神色不對頭,因為她不像周圍的一群影帝影後,心知是在演戲騙人,下意識覺得緊張。

這句話殺傷力十足,容辭只想嘔出一口老血。

他萬萬不會想到,從柳螢與他們最初相見的時候,一切就注定了是場騙局。

賀知洲與許曳不合常理的行為邏輯、那段所謂的“去前方探路”、狐狸口中秘門的位置。

甚至寧寧與柳螢爭奪玉佩時,那個將它搶過又不慎被奪走的動作,也全部都在計劃之中。

“我得向柳姑娘道個歉,是我囑咐的賀知洲與許曳,可以稍微捉弄她一下。”

寧寧沒見到柳螢,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色:“只有讓她心煩意亂,才能達到攪亂理智的效果,不加思考地落入圈套之中,讓計劃更容易實施。”

“我也要跟她講一聲對不起。”

賀知洲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咧了咧嘴:“就石頭片那事兒,我是真急了,想幫她止血……唉呀這解釋不清,當時被火凰一嚇太慌了,我沒想傷她的。”

容辭冷冷勾唇。

不,其實還有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解釋。

你可不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所以呢?”

他氣得腦袋發懵,本以為能教玄虛派如何做人,沒想到技不如人,被反過來按在地上摩擦,鼻青臉腫:“你辛辛苦苦設下這樣一場局,就是為了給我們看一扇假門、一把假鑰匙?”

場面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寧寧皺著眉看他,欲言又止。

“如今放在門上的那塊玉佩是假的,被早早施了幻術,這一點你應該知道了吧?”

她擡眼望向飛瀑濺起的白浪,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應聲,聲音很溫柔:“你難道不想知道,在幻術之下,它到底是什麽東西嗎?”

她停頓下來,細細思考一瞬:“或是說……你就不好奇,秘境這麽大,我為什麽偏偏選在瀑布這裏作為暗門嗎?”

為什麽選在這裏?他怎麽知道!

容辭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被憤怒與屈辱反復摩擦,沒做多想直接轉身,走進瀑布洶湧的水流之中。

在不斷沖刷眼睫的水浪裏,他終於看清了“玉佩”的原本模樣。

一塊石頭,方方正正,上面貼了兩張符。

一張用來監聽的傳音符,一張用來引雷的雷符。

——寧寧之所以把秘門設定在這裏,正是因為只有瀑布之下,才是秘境中唯一可以涉足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