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她捧著杯子,喝了一小口,神色猶猶豫豫。

謝宴:“有事嗎?”

初春抿唇,比劃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

謝宴只能看懂簡單的手語,初春不方便表達,便用手機譯音:“你認識私人偵探嗎?”

謝宴點頭,“你想調查誰?”

“我爸。”

初春不能告訴初母,又找不到靠譜的人幫忙,只好拜托一下謝宴。

他應該有認識的人,就是不知道願不願意幫忙,她聽說,有些高級私偵,花錢都不一定請得到,更何況,她沒有人脈。

謝宴沒有吃驚,甚至沒追問她為什麽調查初父,答應下來後,又問:“還有其他事嗎?”

答應得那麽爽快,初春不禁驚訝,忙搖頭:【沒了。】

而後又比劃:【謝謝。】

謝宴輕描淡寫:“早點睡。”

因著他這一句“早點睡”,初春反而睡得晚,心頭蕩秋千似的飄動。

月明星稀,室內被覆上一層藍白光,朦朧得像在幻境。

本來睡眠不太好的初春被旁邊路遙的夢話聲吵醒,忍不住翻個身,去陽台吹風。

樓上,有微弱的光照下來。

這個時候,謝宴還沒睡嗎。

已經三點了。

不會和她一樣睡不著吧。

書房裏,班桌上的電腦處於睡眠狀態,指示燈亮著弱光。

謝宴臨時接了個遠程國際會議,大概是過於疲累,不知不覺在皮椅上睡著,胳膊抵在桌上,看起來只是短暫休憩。

初春伏在門外,感受自己加快的心跳,她昏頭了才會深更半夜來這裏關心他有沒有睡覺。

他身上連件外套都沒有,就這樣睡著了,也不怕感冒嗎。

初春沒忍心叫醒他,去其他房間搜刮出一條絨毯,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披在他身上。

書房是原木風,格局大而物少,昏黃光線照下來,一切都顯得安詳平和。

她動作輕,謝宴睡眠沉,兩人誰都沒幹擾誰。

初春站在桌側,仔細端詳著他的睡顏。

男人眉骨硬朗,下顎瘦削,不知是不是燈光原因,面部輪廓比白天柔和一些,看起來不那麽肅厲,仔細算下來,兩人認識快十年,這還是初春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他。

不自覺地,初春稍稍蹲下來。

注目一會兒,她悄悄湊過去。

他兩人的唇距離極近,稍微傾身就會碰上。

初春閉眼,還是沒那麽大的勇氣,柔軟的唇瓣在他的下巴,蜻蜓點水地吻了下。

偷親成功了!

她心跳更快了,像只剛偷完糧食的老鼠,鬼鬼祟祟,明明該走,卻又舍不得。

初春挑了個合適的角度,繼續小心觀察。

心裏暗暗後悔,剛才早知道他沒醒,就直接親嘴了。

反正睡都睡了,她又是他的未婚妻,親一親應該沒關系吧。

不經意地,初春看見靠近飄窗的書櫃裏,有一個突兀的盒子。

是個粉嫩嫩的儲物盒,不大,和精致書皮截然不同,格外醒目。

那盒子越看越熟悉,初春慢步過去,最終確定這個盒子就是她上學那會,送給謝宴的。

初春小心翼翼將其抽出來。

裏面居然是她之前寫過的情書。

OMG!

這種古老的東西為什麽還存在。

莫蘭迪紫色明信片,正面是世界各地景照,背面則是杏底黑字,筆跡娟秀,內容現在看來,略微矯情。

【小時候,別人問我,最喜歡的是什麽。我說,我喜歡洋娃娃和蛋糕。現在長大了,我應該在這個回答前面,加一個你。】

那會流行文藝範,總覺得寫這些情話是件非常浪漫的事。

而現在,她只想把這些情書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

初春想都沒想,把這些明信片拾掇在手裏,緊張得像個入宅行竊的小偷,趕忙往外面跑。

剛來到門口,一個輕飄飄的男聲從後面傳來:

“跑什麽?”

三個字,仿佛帶有魔性一般,把她叫停了。

初春低頭,感覺自己從頭到尾無處安放,鉆地洞也藏不住她的尷尬。

真不巧,第一次做賊,還被主人逮住了。

她慢慢回過頭,發現謝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她旁邊。

他身上,渾然不見剛睡醒的困意,反倒眸底如墨通透,注視於她,“初春?”

她轉過身,不自然地咬了下唇,小臉上寫著:什麽事?

謝宴目光流轉於她身上,最後落至她手裏那些明信片,眼尾稍擰,“你拿這個做什麽?”

他說的是這個,而不是她剛剛偷親他這件事。

這讓初春放下心來,正要開口,意識到她偷明信片這事也不好解釋。

同樣地讓她不知所措。

【我……】初春慢慢吞吞,把明信片背到後面,【只是看看。】

“在這裏不能看?”謝宴問,“還要拿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