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3頁)
【怕被你發現。】
“拿出去就不會被發現了?”
“……”
好吧,她百口莫辯。
偷就是偷了。
她心底承認,表面上是不認的。
她比劃手語:【這些是我寫給你的。】
謝宴低眸,看起來很有耐心:“然後呢?”
初春:【我想拿走。】
謝宴:“憑什麽。”
初春:“……”
就是她寫的東西,為什麽不能拿走。
雖然她已經送給他了,但當時的她並不知道他真真切切地收在這裏,更不知道會一直保留。
舊事重提,怪讓人尷尬的。
初春硬著頭皮,用譯音解釋道:“我覺得這些情書有點過時,看著很肉麻,所以想把它們拿走。”
要回情書這種行為是不是不太好?
何況是已經送出去的東西。
可那些文字,在現在的她看來,未免小孩子氣。
謝宴凝視她許久,“既然覺得那些情書過時——”
見他有松口的意思,初春擡頭,目光希冀。
他頓了下,又說:“那就重新寫幾封。”
“……”
怎麽還帶人這樣的?
初春垂眉,大腦迅速計算重新寫幾封情書還是直接把舊情書交到他手裏比較劃算,沒等她思考出來,手裏的明信片已經被他拿走了。
全部都拿走了!
看著謝宴將它們放回原位,初春不知所措摸了摸額角,譯音道:“這些東西,為什麽保留這麽久?”
謝宴眸光未擡,“一直都放在這裏,沒人動過。”
“我還以為你扔掉了。”
“以前保姆收集的。”
謝宴生性再冷戾,倒不至於當著師生的面把別人送給他的禮物扔到垃圾桶,大部分是退回去,退不回去的只有初春寄來的信件和禮物,他沒吩咐過,保姆自然不敢亂扔,一樣一樣收拾整齊。
初春大概想明白了。
偶然擡頭一看,發現他竟然抽出一張明信片在細看。
她下意識張嘴去制止,結果只有難聽的細啞聲,只能閉嘴,迅速跑過去,擡手去制止他。
不能看——!
可惜個子比他矮上一大截不說,胳膊腕更沒什麽力氣,指尖在他這裏好像撓癢癢一樣。
謝宴把那張明信片放回去,微微側眸,“怎麽了?”
【給我……不許看。】
“為什麽不能看,不是寫給我的嗎?”
【給我。】
她態度生硬,臉頰紅了一圈。
他要是早些年看的話自然無所謂,畢竟誰都有中二的時代。
可現在看的話……尤其是當著她的面看,尷尬感不比先前在浴室兩兩相望要弱。
在初春把這些拿出來之前,謝宴並沒有看過這些情書。
那會兒給他寫亂七八糟東西的小女生多了去,隨意翻一翻都知道是從某些地方摘抄或者化用過來的,看這些還不如刷題。
眼下見小姑娘臉紅耳赤的樣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搶了她的錢。
本著越不讓人看越要看的興致,謝宴說:“看完給你。”
初春哪肯依,更怕他當場讀出來,踮起腳尖,妄圖從他手裏把情書給奪走——
身子的重心,突然難以控制地,往他這邊傾斜。
情景似曾相識,初春腦海裏迅速閃過那個長裙女人,同樣地站立不穩,她連謝宴的衣邊都沒摸到,就被對方迅速避開了。
初春下意識擡手,試圖抓可以攙扶的東西。
腰際,突然傳來一股溫熱的力道,將她硬生生拉了回來。
初春驚魂未定,發現自己幾乎半個人居然靠在謝宴的身上。
那兩團也結結實實一撞。
他因為擡手扶了她,原先那張撚在指尖的明信片,慢慢飄落在地,發出細微的聲響。
時間仿若靜止。
初春的臉,緊貼男人寬厚而堅韌的胸膛。
她感知到自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臟運動,鼻息間,漾著和書墨氣息混雜在一起男人身上的雪松木香。
她本來帶有三分紅的臉頰,經過這麽一遭,如同紅透的番茄。
定了定神,初春退後兩步,腰際與男人的手逐漸脫離,卻仍然留下余溫,緊張的氣氛讓人呼吸紊亂。
初春把那張明信片撿起來,沒工夫看自己曾經寫的矯情文字,也沒工夫管他會不會看,放在書櫃上。
她示弱了,比劃道:【本來就是寫給你的東西,你想看就看吧。】
她的眼瞳裏晶瑩通透,碎光盈動,一副服軟的樣子。
女孩身上若有若無的香飄來,為這夜間氣氛更添朦朧。
“行了。”謝宴平住氣息,到底還是依她,把情書放回原位,“我不看。”
初春擡頭。
他隨意地揉了揉她的發,“去睡吧。”
不知是不是剛才無意中的摩擦碰撞,男人語氣比平時輕和萬分。
很難得地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