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4頁)

這是謝宴第二次來這裏。

他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打量著周遭。

無意間,發現自己上次留的紙條還在茶幾上。

上面覆著一些……餅幹屑。

她把寫他號碼的紙條當餐巾紙用?

燒完水後,初春走過來,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謝宴本來只是想留她一個號碼。

上次他只是留號碼給她,沒有存她的號碼。

聽她這般規規矩矩的正式詢問,又想到自己留的紙條被當成廢紙用,謝宴的心情有些煩躁,表面上倒是平靜如斯,“不是大事。”

“那是什麽?”

初春一邊應,一邊順手把藥袋子解開,從裏面取出雲南白藥。

謝宴的注意力轉移集中在這些藥上,“你受傷了?”

“頭不小心碰了下。”

“嚴重嗎?”

“不嚴重。”

初春摸了下,一不小心手道過大,疼得她下意識把爪子縮回去。

這還不嚴重?

謝宴起身,徑直走過去,沒經過她允許,長指已經撥開她的長發。

頭部的左上角確實鼓起一個包,不大不小,微微泛紅。

謝宴慢慢把她的頭發放下來,眉頭一蹙,“有沒有去醫院?”

“去了。”初春點頭,“過幾天出結果,應該沒事。”

“怎麽那麽不小心?”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接話,低頭保持沉默。

以前他也這般關心過她,導致她常常誤認為他們關系是親密的。

現如今,她只當這是普通的關心。

謝宴不知她心中所想,伸手過去,“藥給我。”

初春愣了下,手裏的噴藥已經被他拿走。

謝宴立在她一側,身形頎長而高大,把上方照在她身上的光線全部罩住,陰影籠罩於她,昏昏暗暗的。

初春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在自己腦袋上遊走,神經不由得緊張起來,他這是幫她噴藥嗎。

“我自己來吧……”她試著拒絕。

頭頂上,是男人嗓音低沉命令:“別動。”

要怪就怪腫包偏偏長在腦袋上,就算依靠鏡子,自己也不容易把藥噴上去,初春只好不再亂動,老老實實等他噴完藥。

大概怕弄疼她,他噴得很慢,收手的時候,動作也很輕,輕輕把纏在指間的頭發理開。

完事後,初春道謝:“謝謝噢。”

謝宴長指捏著那瓶藥,眸色深深地望向她。

初春被看得心發虛:“怎麽,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不奇怪。”謝宴語氣溫緩,見她還想擡手摸頭上的包,及時抓住她的腕,制止道,“別亂摸。”

用手摸來抹去的話會加大感染的幾率。

初春只好答應不亂動,但心裏還是有異樣,“真不奇怪嗎?”

謝宴點頭:“我覺得你這樣子挺可愛的,有點像——”

“像什麽?”

“右邊再多長一個包的話,有點像小哪吒。”

“……”

這還叫不奇怪???

——你還像大哪吒呢。

初春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正兒八經地給她做比喻,本來心情就因為頭上的包變得不太好,此時更是一團糟。

她沒什麽耐心地叫一句:“謝宴。”

“嗯。”

“出去。”

“……”

以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為理由,把這個客人趕出去後,初春的心情並沒有平靜。

一個人在鏡子前悶悶照了會。

那個包,確實有點奇怪滑稽。

看樣子,每天得戴帽子才能出門。

第二天——

初春看見隔壁的別墅門前停放一輛搬家公司的專業貨車。

來新鄰居了嗎。

她邁開步伐,本來只是好奇地過去張望一下。

不成想,看見熟悉的車子,以及熟悉的人。

等她想要假裝沒看見準備回頭的時候已經晚了。

謝宴已經發現了她。

這次不是碰巧路過吧?

初春只好裝模作樣過去打招呼,看了看前方的搬家工人,不太相信地問,“你這是搬家嗎?”

謝宴沒否認。

“你那裏住著不舒服嗎?”初春委婉地問,“沒必要搬家吧。”

搬就搬,為什麽搬到她隔壁來?

她記得他住的小區不僅高档而且環境優美,地理位置也比這邊好。

她隔壁的別墅是姊妹房,相隔較近,不關門窗的話,晚上聽的音樂聲稍微大一點都能被聽見。不論從住的舒適度還是投資角度出發,搬到這裏屬實不劃算。

謝宴看著她的眼睛,淡定地問,“你的頭不是受傷了嗎?”

初春:“這和你搬家沒關系吧?”

謝宴:“我可以離你近點。”

初春:“所以你把家搬來是想每天近距離觀察我頭上的包?”

謝宴當然沒這個興趣和閑工夫。

許久,他答一句:“我不放心你。”

不知怎麽,初春總覺得他剛才那句“我不放心”沒有刻意、玩笑的成分,完全是出於直男內心的本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