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寸金24(第4/7頁)

福公公道:“若當真有人藏於侯府地下,此人是誰?”

此時,一行人已走到了梅林之外,福公公的問題令薄若幽腳步微頓,她遲疑一瞬道:“應當是一個,被侯府藏起來,不能令她得見天日之人。”

福公公和賀成面露不解,霍危樓看著薄若幽,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侯府當初不僅假報了鄭雲霓之生辰,還瞞了更重要之事?”

薄若幽立時頷首,“大夫人對傻姑頗為憐愛,起初民女想不明白,為何不是別人,而是傻姑,可今日聯想到侯府為了保全大小姐與二殿下的婚事大費周折,民女便想,或許,府內想要隱瞞的,並非是大小姐出生之日不吉而已。”

“鄭四爺剛歸府那夜曾有一句話,‘雙生子本就不吉,若還出生在陰年陰時,便當真陰胎禍世了’,大小姐生辰已是不吉,可若大夫人誕下的還是雙生女兒,老夫人便一定明白侯府與二殿下婚事不保,這才做了留一藏一的決定,也因為如此,大夫人瘋魔才合情合理。而她憐愛的傻姑,與鄭大小姐眉眼有幾分相似,她做給女兒的香囊,亦是一模一樣。”

“雙生女兒……”賀成眼瞳輕顫,“這……若是如此,那侯府便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了!”

福公公也有些意外,可他卻沒賀成那般驚訝到不能自己:“為了保全榮華富貴,越是百年根基的世家,越是能不擇手段,如此解釋,便能一切都能說通了。”

賀成皺眉道:“可傻姑醜陋,且你也說,只是和大小姐眉眼相似……”

薄若幽遲疑一瞬,“這一點民女也未想通,只是民女想著,井下必有異狀,若能下去查探一二,找到兇手藏身之地,再抓到兇手,便能明白緣故了。”

眾人此時已行至井口,霍危樓先命繡衣使帶人來,而後道:“還有何處留有證據?”

薄若幽忙走向井口東邊的梅樹,“此處有繩索綁縛之後留下的痕跡,傻姑當初是被人用繩索拉上來的,民女猜她因為如此才學會了此法,後來救下面那人出來,便也用了這法子,兇手害鄭二爺之時,以繩索從邀月閣上墜下,亦是此法。”

“另外民女適才還去了鄭三爺遇害之地的書房,那氣窗口的確很小,可民女想著,兇手或許極是纖瘦也能從窗口攀入。”

見薄若幽不聲不響做了這般多事,福公公面露贊嘆,“薄姑娘,你當真心細如發,竟能發現這些,許多旁枝末節看起來毫不相幹,誰知道串聯起來,倒是一切都說得通了。”

薄若幽看了一眼霍危樓垂眸道:“只是推測,只望不曾猜錯。”

繡衣使很快帶著繩索等器具到了井口,然而這井口只有水桶般大小,放入水桶尚可,這些繡衣使們各個身寬體長,根本難以下去,薄若幽遲疑一瞬道:“侯爺,不若叫來早前那身形矮小之護衛,再加上民女,便可下去探看。”

薄若幽身形纖瘦,自可下去,只是她也不敢托大,這才建議叫那名為趙武的護衛來,趙武曾因為身形矮小且擅長功夫而被懷疑,後被證明與兇案無關之後便再未見過,如今這井口尋常成年男子難下,他卻正可派上用場。

然而霍危樓打量了她一瞬,“其下若真有玄機,便是你二人同去亦不夠妥當。”

說著話,霍危樓收回視線,“鑿井。”

薄若幽欲言又止,霍危樓一邊令繡衣使們鑿井一邊道:“去將傻姑扣拿住。”

若薄若幽推算無誤,傻姑便極有可能為兇手幫兇,自然應該扣押住。

鑿井雖耽誤了些許時間,可到底最為穩妥,且侯府地下若當真另有一世界,霍危樓和賀成也當親看一番,而繡衣使們各個孔武有力,幹凈利落,不多時,整個井台被掘起,井口處挖出一個大坑來。

因此處是為灌溉澆園之用,井下並未有想象的那般深,待最後一絲余暉落下地平線時,大坑成巨大漏鬥形狀,已有繡衣使跳入了井底。

“侯爺,下面的確是半人高之暗渠。”

薄若幽攥著拳頭等了半晌,聽到此言,一顆心才松了下來。

而此時,被派去扣拿傻姑的繡衣使回到了井邊,卻是道:“侯爺,傻姑不見了。”

霍危樓皺眉,那繡衣使道:“最後一次見她之人,乃是大夫人的侍婢,午時大夫人令她前去說話,她在大夫人身邊待了一個時辰之後便告退,本該回自己院中,卻從那之後便消失了,負責守衛府內要道的衙差都說不曾看見她。”

霍危樓劍眉一簇,轉而看向了黑洞洞的井底,傻姑消失,是否和兇手在一起?

“她消失不怕,就怕兇手也消失了。”

霍危樓說完,命繡衣使們點起火把,身手利落的往井底而去,賀成見狀連忙跟上,圓滾滾的身子卻剛踩上斜坡腳下便是一滑,隨之呲溜兒一滑到底,又聽“咚”的一聲,賀成最終重重的摔坐在了霍危樓眼前,他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再顯笨拙,忙不叠便往起爬,一旁看著的繡衣使倒是有些憋笑的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