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寸金26(第3/5頁)

霍危樓冷冷的望著鄭雲霓,“她既說不出完整的話,你又如何聽到一氣呵成之語?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在撒謊,你故意將兇手形容成狠毒尋仇的模樣,而如此也正好附和眾人心中對兇手的猜測,一時之間,竟無人質疑你,可你錯就錯在,你從未聽過兇手說話。”

鄭雲霓陡然愣住,她望著幾尺之外的霍危樓,一時連哭泣都忘記了,身後分明是烈焰熊熊的火場,可她卻感受不到分毫的炙烤,天地萬物陡然一靜,她仿佛置身在臘九寒天的冰窟之中,“我……我聽錯了……我當時害怕極了,我只看到她滿臉兇狠,並未聽的太清楚,是的,侯爺沒說錯,她的確語句斷續,只是面色猙獰至極。”

鄭雲霓神色淒惶,竟然到了此時,仍然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聽錯了。

賀成等人信任霍危樓,自然明白他的質疑才更令人信服,可鄭文安和鄭文容看看霍危樓,再看看鄭雲霓,一時之間竟不知該相信誰。

這時,鄭雲霓又哭道,“侯爺說我撒謊,可我為何要撒謊呢,好端端的,我為何要來此處?我從火中逃出,我差點送了性命啊……”

霍危樓凝眸,“因為,這場火本就是你放的。”

“並非兇手引你來,而是你,引了兇手過來。”

鄭雲霓落在臉頰旁的手一僵,神色也微微一滯,可她淒楚一笑,“侯爺在說什麽?兇手那般狠毒,我避之不及,怎會引她過來?”

霍危樓看薄若幽一眼,薄若幽上前道:“因為你不想讓她落入侯爺手中,下午侯爺掘井,你知道侯爺有重大發現,兇手或許藏不住了,所以你寧願自己動手殺了兇手,也不願兇手落入侯爺手中。”

面對薄若幽,鄭雲霓眼底立刻帶上了幾分厲色,“你說什麽?我是侯府大小姐,而那兇手,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罪人,她罪責滔天,我怎會冒這樣大的險來害她?你們說火是我放的,證據在哪裏?”

她成竹在胸的問出此話,就在這時,適才離開的幾個繡衣使一起回來了。

其中一人手中拿著一物,走到霍危樓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麽,而後將那東西遞給了霍危樓,就在那一瞬間,眾人看清了,那是一枚白玉耳墜。

霍危樓看著掌心耳墜,再看了看鄭雲霓,眉頭一簇,“你說你下午去了佛堂,可你的耳墜,怎會在西南府庫之中出現?”

鄭雲霓面色大變,她鬢發散亂著,此刻耳邊墨發縷縷,旁人一時看不清耳墜是否還在,可她卻急忙去摸自己的耳朵,這一摸,果然發覺左耳之上的耳墜不知何時不見了。

若此前種種還可咬牙不認,此刻耳墜乃是她去過府庫的鐵證,容不得她不認。

“我……我……”鄭雲霓雙眸通紅,一邊喃喃,一邊神色急慌的轉著眼珠,忽然,她豁出去似得擡起頭來:“是,沒錯,火就是我放的,可我不過是嫌你們辦事不力,我三叔都死了兩日了,你們卻還拿不住兇手,你們拿不住,我便來親自為祖母,為二叔和三叔報仇,我知道兇手必定在找下一個目標,所以就專門引誘她來,然後一把火燒死她,她害了我祖母,還有我二叔和三叔三條人命,我要她來償命有何不對?”

鄭文安和鄭文容聽的大驚失色,自是都沒想到鄭雲霓小小年紀竟有這般魄力,敢冒險去找兇手復仇,鄭文安也紅了眸子,“雲霓,你何必這般冒險……”

霍危樓聽著鄭雲霓大義凜然之語,眉頭微蹙,他只確定鄭雲霓是在做戲,又得了薄若幽之語認定其有放火嫌疑,如今她這般承認火當真是她所放,他卻又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鄭雲霓這般心思手段,怎可能當真為了給祖母叔叔們報仇便以身犯險。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薄若幽的聲音。

“你想要兇手性命,並非是為你祖母他們報仇。”

薄若幽又開了口,她雙眸幽沉的望著鄭雲霓,眼底竟然還有一絲唏噓和憐憫,鄭雲霓轉而望著薄若幽,她掛著滿臉的淚冷冷一笑,“又是你……你又猜到什麽了?你不過一小小仵作,我的傷勢都讓你驗看了,你還要說什麽?”

鄭雲霓半哭半笑,眉眼間三分癲狂三分魔怔,“我並非是為祖母報仇?那我是為了什麽?她攪得我們侯府雞犬不寧,害了三條人命,她難道不該死嗎?”

鄭文安仿佛也萬分贊成此話,竟沉沉一嘆道:“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留她。”

此言落定,鄭雲霓面上神色詭異的僵硬了一瞬。

薄若幽看著她,“你聽到了嗎?這便是他們所想,如果當初沒有留下你,今日這一切如何會發生……”

薄若幽語帶愴然,十分平靜篤定,眾人望著薄若幽,卻眼神驚詫,仿佛她也瘋了。

鄭文安張了張嘴,“我……我說的是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