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色蓮05(第2/4頁)

霍危樓自林中出來,“你在做什麽?”

薄若幽忙道:“昨夜在馮大人身上發現了幾處隱藏的淤傷,尤其在其後腰之處。”她靠在欄杆上,仿佛她便是馮侖,“馮大人身量只比民女高了半寸,其腰傷之處正好和欄杆高度吻合,那淤傷青紫,皮下出血之處頗多,當是被人抵在欄杆上而馮大人又用力掙紮所造成,同時,馮大人身前腹部,亦有一道淤傷,只是較淺——”

說著,薄若幽擡起自己右手手臂,“此番馮大人右手手臂,肩頭處皆有淤傷,尤其手臂上的傷更有指痕,多半是與人掙紮所留——”

薄若幽忽然眉頭微皺,似傷痕太多,她有些難以還原馮侖當初是如何與人爭執,這時霍危樓走上前來,“肩頭的傷勢在何處?”

薄若幽回想一瞬,“在左肩,左肩靠脖頸的位置,十分明顯……”

霍危樓鳳眸眯了眯,忽然走近了些,又問,“右手傷痕在何處?”

薄若幽指了指自己的右小臂,“靠近手腕之地。”

霍危樓點了點頭,下一刻,他抓住了薄若幽的右小臂。

“莫怕。”

他先安撫一句,而後力道輕巧的一帶,瞬時將她右臂松松反剪到了身後,而她,亦從背靠著圍欄變作了趴在圍欄之上。

霍危樓一手落在她左肩靠近脖頸之地,“可是此處?”

薄若幽忽然被他動了手,當即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這才松了口氣,她右手被反剪著,霍危樓又用手壓在她肩背上,雖是未用力,卻已讓她動彈不得,一旦用上了力氣,馮侖年事已高,自然毫無還手之力!

她不懂武道,因此未理清楚,可霍危樓卻一聽既明。

薄若幽眼底一亮,“就是此處,原來是這樣,和馮大人身上的傷處都對上了——”

霍危樓一手握著薄若幽纖細如嫩藕的小臂,一手落在她削薄的肩頸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戴著黑玉扳指的大拇指,竟然滑過了她領口邊細嫩的肌膚,她肌膚細膩若瓷,此刻沾著林間薄寒,可在霍危樓觸來,卻覺十分燙手。

霍危樓指尖一麻,下一刻便將薄若幽放了開。

薄若幽分毫未覺,她疑惑的道:“可是兇器是什麽呢?”

既是為了推案,薄若幽也不覺霍危樓此行無禮,她轉過身來認真的道:“馮大人致死之傷為後腦顱骨碎裂,可此種碎裂,和尋常被重物敲擊並不同,顱骨碎裂有分圓心凹陷碎裂,亦有周圍凹陷碎裂,更有僅僅內骨板碎裂,馮大人為第二種,傷他的兇器,當為某種小型鈍器——”

薄若幽在地上搜尋,可林中大都為褐色肥沃土質,便是偶然見一二石塊,亦是帶有尖利銳口的石塊,而馮侖顱頂外傷,並未有被銳口割傷之處。

“是否為某種兵器?”霍危樓忽而問。

薄若幽不懂兵器,“兵器民女只知刀槍劍戟,只是這些兵器多有刃口,即便攻擊頭部,留下的傷口也不該是這般……”

“無刃口的兵器並非沒有,似殳似鐧,皆無刃口,殺傷力亦驚人,此外,佛門之地,亦有一樣常見兵器。”頓了頓,霍危樓道:“寺中武僧,多以棍棒為武器。”

兇手以棍棒害人?

薄若幽眼底微微一亮,可很快,她搖了搖頭,“當夜馮大人獨自外出,兇手無論是尾隨而來,還是與他有約前來,皆不太可能隨身帶著棍棒而來,且兇手此前和馮大人生出了爭執,若兇手懷帶棍棒,又何必與馮大人動手,不若直接施以棍棒便可。”

薄若幽沉思一瞬,“因此民女以為,兇手多半是就地取材,要麽便是可隨身攜帶,不易被人發覺的傷人之物,若印章、玉石等小物件。”說至此頗為苦惱的擰眉,“可此等小物件雖然堅硬,卻不太可能殺人——”

薄若幽幾言,霍危樓便徹底明白了兇手傷人之物為哪般模樣,自不可以尋常兵器推斷,就在此時,福公公和幾個繡衣使從東側竹林來,福公公嘆氣道:“侯爺,幽幽,這林子裏也尋常的很,石板路通往各處,佛塔和碑文也無異狀。”

霍危樓眉頭皺起,目光往東邊林子裏一掃,就在此時,他鳳眸微狹。

他看到了東側圍欄,此處山亭四面空蕩,只有廊柱檐頂為主體,北面憑欄雖呈美人靠樣式,東側與竹林相隔之地,卻是一排朱漆尋杖欄杆,只見尋杖、望柱、華板、地袱皆無異常,唯獨那望柱之上的蓮瓣頭引的了霍危樓的注意。

佛門聖地,雕刻紋樣多為佛蓮,此處望柱之上出現蓮瓣頭算是尋常,那木雕頭栩栩如生,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佛蓮亭亭玉立,而蓮朵尖上光滑如鑒。

死者致死之傷為後腦處,尋常想來,只覺是兇手手握兇器謀害死者,可如果兇器不可移動,是兇手將死者撞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