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色蓮05(第3/4頁)

霍危樓走到那望柱之前,一整排,有六處望柱,間隔不過二尺,霍危樓往靠近臨崖的圍欄看去,很快,他鳳眸一凝。

“兇器在此處。”

薄若幽聞聲看來,一眼看到了霍危樓身前的佛蓮望柱,當即神色一變,而等她走到霍危樓身邊,便看霍危樓身前那木雕望柱雖是嚴絲合縫,可望柱之下的地袱卻因年久失修生出了絲絲裂紋,馮侖是見了不少血的,就算表面血跡被擦凈,可這些裂縫之中多半會有遺漏。

霍危樓直起身來,“來人,將此處圍欄拆卸開。”

幾個繡衣使上前來,用隨身帶著的刀劍便可將木欄拆開,很快,木質的尋杖和地袱被拆分開來,如此一拆,那凝留在地袱和尋杖縫隙之中的血色立刻顯現了出來。

薄若幽頗為歡喜,“侯爺英明!”

霍危樓看她一眼,眉眼間少了早前沉色,福公公上前道:“所以此處便是馮大人遇害之地?”

霍危樓頷首,福公公疑惑道:“大晚上的來此處做什麽?還被人所害。”

霍危樓眼底微沉,招手叫來路柯,“派人再去山下搜一搜。”吩咐完,他看向一旁的了慧,“馮侖的禪院在何處?”

“馮大人的禪院在西面,和嶽將軍離的不算遠,小僧這便帶侯爺去。”

霍危樓命人將拆下的圍欄帶回寺中做物證,便往馮侖所住之處行去,此刻日頭已升上中天,時辰已經不早,所幸花費了些功夫確定了馮侖遇害之地,那麽他那夜為何獨自一人去往萬佛崖便是重中之重。

了慧說馮侖和嶽明全的禪院靠近,等到了馮侖禪院之外,果不其然眾人能看到嶽明全眼下居處,此刻,嶽明全的院外還守著個繡衣使,而聽到動靜,嶽明全從院中走了出來。

上前行禮後,嶽明全問:“侯爺,可是有了進展?”

霍危樓淡聲道:“你和馮侖住的近,那夜他離開院子,你可曾聽到動靜?”

嶽明全搖頭,“下官在院中,若非動靜大,是聽不到的。”

霍危樓淡淡睨著他,“你說當年和馮侖相處甚歡,可當夜路柯來時,你去見他,卻竟然不曾叫上馮侖一道?”

吳瑜和王青甫住的近,便時常同出同歸,嶽明全和馮侖是舊識,若要出門去見路柯,在知道馮侖也必定會去的境況下,沒道理不來相邀。

嶽明全聞言苦笑一瞬,“這……當年雖是相處甚好,可到底多年未見了,下官也不好太過熱絡,且那日下官出院子之時,看到院內燈火已熄,還以為他已經走了。”

霍危樓聽此解釋不置可否,擡步入了禪院。

寺內禪院皆是一般擺設,馮侖私人之物亦不多,靠窗的書案之上,兩個包袱便是馮侖所有私人之物,屋子裏空蕩,幾乎難尋線索。

馮侖已死,其私物可為證物,於是霍危樓也不遲疑,然而打開兩個包袱一看,也不過是些衣物銀票之類,除此之外,屋內整潔如新,就好似無人住過似的。

霍危樓眉頭擰了起來,尋不到直接線索,案子便疑難不前,嶽明全站在一旁看著,也憂心忡忡的,霍危樓看他一眼,吩咐道:“將凈空大師的弟子召來。”

此番乃案中案,陳年舊案還未解,當事之人卻已死,霍危樓本打算馮侖死在這幾日,當先查清此案,或可對十年前的案子多有助益,可如今,只怕要兩邊一起查。

出了馮侖的屋子,林槐在外相候,聽聞霍危樓要見凈空大師的弟子,便道:“凈空大師當年座下只有三位入門弟子,其中一人在五年前離開了法門寺,還剩下了覺和了凡兩位師父在寺裏,這一次,便是了凡師父最先說那具骸骨是凈空大師。”

既然提起了骸骨,薄若幽不由有些蠢蠢欲動,探問並非她所長,而昨夜未曾見過那副骸骨,眼下當該驗骨了,於是她上前一步,“侯爺——”

霍危樓腳步一頓,林槐等人也都朝她看來。

薄若幽問:“民女可能去驗骨了?”

霍危樓鳳眸微狹,轉而吩咐道:“讓了覺和了凡去西邊停屍的院子見本侯。”

繡衣使應聲,霍危樓便帶著薄若幽往停屍的院子去,十年的骸骨,多半難留線索,薄若幽也面色微凝不敢輕慢,此院昨夜才來過,今日一行人直奔正堂,剛一進門,薄若幽便往棺材旁走去。

蓋著白骨的縞素已被霍危樓掀開,於是薄若幽一眼看到了被擺成人形的骸骨。

這是一副成年男子的骨架,因年久,皮肉褪成一層淺灰色蠟質附著在白骨之上,擺骨之人是用了心思的,其按照人形,幾乎嚴絲合縫的將骨架接了起來,然而薄若幽只看了一眼,便眸色一變,仿佛看到了什麽悚然可怖之事。

霍危樓凝眸,“怎麽了?”

薄若幽暫時未曾說話,只是傾身將幾節骨頭撥弄查驗了一番,很快,她直起身子道:“這位死者……是被肢解後才放入金身尊者像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