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色蓮13(第3/4頁)

當頭的繡衣使目光冷冷的看著嶽明全,“侯爺請嶽將軍前去問話。”

嶽明全心底“咯噔”一下,卻是強自鎮定神色,“問話便問話,本將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們何必如此無禮。”說完,他故作泰然的拂了拂衣袍,絲毫不猶豫的便往外走。

然而經過那領頭繡衣使的時候,卻被擡手攔了下來。

繡衣使在他腰間一摸,一把將他腰間匕首卸了下來,嶽明全遲疑了一瞬才擺出了惱怒之色,“你們這是作甚?此物本將一直戴在身上,只是隨身之物罷了。”

繡衣使冷笑一聲,“將軍不必多言,有什麽話,到了侯爺面前再說。”

此等行徑,已經幾乎將他當做了囚犯一般,嶽明全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不得不轉身朝外走,他腳步有些虛浮,背脊卻挺的筆直,剛走到霍危樓的禪院門口,便看到路柯帶著一路繡衣使從內出來,看他們去的方向,似乎是去吳瑜和王青甫禪院的方向。

嶽明全眼皮狠狠一跳。

繡衣使推了嶽明全一把,“看什麽看,吳、王兩位大人都問過了,就差嶽將軍你了。”

嶽明全如墜冰窖,“已經問過了?”

繡衣使又推了一把,卻是不再回答一句,嶽明全腳步沉重的進了院子。

今夜院子裏燈火通明,幾十個繡衣使守在院內,各個帶著腰刀,神色冷峻,光看此陣勢,便覺頗為駭人,嶽明全咬著牙根,緩步進了正門。

剛一進門,門便從外面被關了上。

屋內亦是明火燦燦,霍危樓冷著一張俊臉,氣勢逼人的坐在主位上,福公公和林槐守在一旁,卻不見薄若幽的影子,若有個女子,屋內氣氛或許還要柔和一分,可如今霍危樓周身皆是冷肅殺伐之意,林槐和福公公也寒著臉,瞬間便令嶽明全呼吸難順。

“拜見侯爺——”

嶽明全慎重的拱手禮拜,他彎著身子,顯得頗為恭敬,可身子彎下去,霍危樓卻未開口免禮,嶽明全心底越是不安,而這姿勢費力,很快,他便覺額上生了薄汗。

“嶽明全,滄州人士,十五歲從軍,先後在滄州駐軍,文州駐軍任職,後憑借武藝高強,能辨天象一路高升,入洛州駐軍任總兵,可謂仕途坦蕩。”

霍危樓終於開了口,語聲冷酷,字字錚然,嶽明全不由得擡起了頭來,剛對上霍危樓的目光,嶽明全便眼瞳一顫又垂了眸子,霍危樓冷眸似刀,多對視一瞬,他便要被他剝肉剔骨,錯漏百出。

“十三年前,入洛州駐軍的你,得知了法門寺秘寶舍利子的存在。你人在洛州,自然知道關於舍利子的諸多傳聞,不僅如此,你靠著總兵之位,多方打探,還打探出了佛家典籍之上記載著寶函開鎖之法,後來,你令人入法門寺私買了那本佛典。”

聽到此處,嶽明全猛地擡眸,“侯爺——”

“你買了佛典,又利用職務之便,在舍利大典之前,找來雜耍藝人,將他藏在了蓮台之中,大典當日,你觀天象料定必有大雨,於是令那人在下雨遮傘之時,利用蓮台內機關,無聲無息的將舍利子盜走。”

嶽明全冷汗盈額,想要開口辯解,可霍危樓沒給他打斷的機會。

“你以為此行人不知鬼不覺,可沒想到凈空終究知道了佛典被賣之事,吳瑜和馮侖皆為禮佛之人,他對二人生疑,因此找了你,和當時的大理寺少卿王青甫道出此事。”

“可他沒想到,此事你竟然還勾結了王青甫,於是在你的脅迫之下,王青甫不得不與你一起將凈空哄騙至當時的塑佛工坊之外將其殺害。”

“你武藝高強,早前跟著道士又學了幾分醫理,對人之骨脈十分了解,三下五除二便將凈空肢解,後來,你二人為了毀屍滅跡,將肢解後的屍體藏在了佛像之中。”

嶽明全一張臉已面白若鬼,唇角抽搐幾下,終是忍不住道:“侯爺……侯爺此話怎講?這些是從何而來的?下官當真一個字也不明白!”

霍危樓八風不動的繼續冷聲道:“凈空消失,此事便被遮掩下去,你私得舍利子,又用錢銀安撫了王青甫,他身為京官,知道此事幹系重大,自然一字也不敢露出,直到凈空的屍骸被發現,時隔十年,他日日被悔痛折磨,倒是你,在得知馮侖對當年之事有所洞悉之後,竟對馮侖痛下殺手,嶽明全,你果真城府萬鈞,心狠手辣。”

嶽明全動了動唇角,竟然扯出一絲苦笑來,“侯爺何必這般詐下官?下官若是兇手,這幾日又怎能處之泰然?下官日日盼著侯爺找出真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兇手,凈空當年和下官不熟,他即便知道了佛典之事,也不可能來找下官。”

嶽明全說著,仿佛當真給自己找到了底氣,竟忽而直起身子來,“侯爺,下官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可下官心存坦蕩,無愧於心,侯爺便是如何詐下官,也是得不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