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四和香18(第2/4頁)

她好不忌諱,霍危樓聽的眉頭微皺,“此前懷疑過廚子和屠夫——”

薄若幽卻未立刻接話,她眸色沉凝,似乎過了這幾日,她已有不同的想法,可她還未說話,霍危樓已道,“這些路上再說,現在想想還可有疏漏之處或要再驗的,若沒了,便先去凈手,我們該回城了。”

天色已不早,且此刻清朗的天氣陰沉下來,再逗留下去或許要變天。

薄若幽先將那包著汙物的絲帕放入木箱之中,然後又去看屍體,死亡一月的屍體屍變嚴重,想從上面找到關乎兇手的直接證據已不太可能,唯有深深留在屍體上的傷痕訴說著當日發生了何事,薄若幽又確定了幾處外傷位置,而後便令繡衣使合棺。

棺槨緩緩合上,薄若幽看著緩緩消失在棺蓋之下的許晚淑秀眉緊皺,這時,霍危樓一邊令他們重新壘砌墳冢,一邊走至薄若幽身邊,“你隨本侯來。”

薄若幽不知他要做什麽,卻還是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待跟著他從西北角走出許家的墓園,薄若幽才發覺他是帶著她往前面山谷裏去,二人走了沒多久,一道潺潺溪流之聲入了薄若幽之耳,她面上一喜,“侯爺怎知此處有溪水?”

又走過一片松柏,一道沿著山谷而下的溪流果然映入眼簾,薄若幽此刻面上還帶著巾帕,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手上沾了汙物,身上也有些屍臭之味,到底是女子,喜潔,霍危樓還未答話,她已快步奔了過去。

霍危樓站在一株青松之下看著她,“此前來過,自然知曉。”

薄若幽仔仔細細將護手洗凈,這才摘下面上巾帕,露出帶著汗意的小臉來,見溪水清澈見底,她忍不住捧著往臉上撲了撲,如今初春天氣,山上溪水依舊冷的刺骨,她也不畏,霍危樓看的挑眉,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

利落的洗完,薄若幽頂著一臉的濕漉漉站了起來,她如今袖子放下,整個人亦恢復了溫婉模樣,瞧著頗有大家閨秀模樣,實則粗糙的很,霍危樓搖了搖頭,轉身回墓園去。

薄若幽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道:“兩次被勒死的勒痕幾乎一模一樣,這讓民女猜度,兇手每次都是自備繩索,而非臨時起意,只是謀害伯府二小姐之時不知怎麽換了法子。”

霍危樓行的慢,“魏靈出行並無定數,那日或許當真是碰巧。”

薄若幽跟上來,身邊皆是參天松柏稍顯陰冷,可霍危樓在身側,卻令薄若幽頗為心安,她便問:“回城之後侯爺可還要去伯府?”

霍危樓轉眸來看她,見她妙目盈盈望著自己,收回目光之時點了點頭,“去。”

回了墓園,許晚淑的墳冢已重新壘砌起來,待一切妥當,一行人復又返回京城,下了鳳鳴山,薄若幽忍不住掀開簾絡回頭往山上看去,鳳鳴山上墓地陵園頗多,京城世家貴族亦在此挑選風水寶地,薄若幽當然記得,薄氏的墓園,也在其中。

“你適才想說兇手什麽?”

霍危樓這般一問,薄若幽回了神,她轉過身來道:“此前民女懷疑兇手可能為廚子或者屠夫,可如今,不知道是否是陸聞鶴忽然牽扯其中民女又看了許多詩文畫作的緣故,民女眼下覺得,兇手並非庖廚一類。”

“兇手選擇的謀害對象皆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著紅裙、身有朱砂痣為最重要的特征,家世出身亦不能忽略,且她三人皆在淩霄詩社,兇手好巧不巧選擇了她三人,這讓民女覺得,兇手一定是通文墨之輩,而他對女子身上朱砂痣的嗜好,也讓民女想到了一些傳奇話本上看過的鬼魅畫皮的故事。”

“鬼魅生而醜陋,見陽間女子生的貌美,便幻化成人加以引誘,而後將其謀害,不過是為了奪取女子們貌美的皮相,在女子的皮相上點上朱砂胭脂,而後穿在自己身上……”

薄若幽回以完,又說至此案,“兇手刀工精巧,或許在他自己看來,他奉女子皮相為美物,而他此般行徑,便如同一擲千金買畫買詩文一般,乃是剝取女子身上的皮肉拿來欣賞收藏,又或者他本身有此殘缺,便心生嫉妒欲要奪取。”

薄若幽所言已非當日簡單的推斷,她甚至描畫出了兇手此行心理,這看似殘忍的難以找到正常動機的害人之法,由薄若幽這般說來,似乎有了一個合理的答案。

霍危樓凝眸望著她,這令薄若幽有些局促,“民女是否將兇手說的光風霽月了些?這世上有些人雖書讀的好,品性卻有可能不端,又或許看著衣冠楚楚,心中卻藏鬼魅,憑一己之喜好,生出些難以想象的心思去害人……”

“本侯何嘗說你不對了?”霍危樓靠在車壁之上,“本侯是覺你驗屍驗的極好,又能有此想,看似不合常人之念,卻正好找準了兇手作案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