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四和香20(第2/4頁)

薄若幽有些莫名,不知福公公是怎地了,待跨進門內,便又見霍危樓面黑如鍋底,聽見腳步聲進來擡眸看來,見是她,那面色仿佛又沉了一分。

她一時有些無措,不知霍危樓因何事著惱,若霍危樓此刻因什麽生氣,福公公沒道理不提醒她。

她一猶豫,幾乎想轉身出門去。

“站在那做什麽?”霍危樓沒好氣的道。

福公公適才那話,可謂是戳中了他的痛處,他覺得薄若幽心思純然,人也呆傻,可卻從未想過,倘若薄若幽未將他看入眼中該如何?

雖瞧著老成持重,可只有霍危樓自己知道他心中有多少自負,這自負到了薄若幽身上,便更是舍我其誰,薄若幽怎可能不將他看入眼中?

他越想眸色越銳利,只逼得薄若幽走到書案邊便停下,不敢靠近。

“侯爺——”

薄若幽有些遲疑,霍危樓淡聲道:“說。”

薄若幽吞咽了一下,這才道:“陸聞鶴說謊之處極多,他說只和魏靈見過兩面,可從魏靈所寫書信來看,必定不止,他還說第一次見面之後,便拒絕了魏靈的請求,還說他知道魏靈與他地位懸殊,並無以後,看出她仰慕之心才果斷處置,可魏靈信中所言,也非如此——”

霍危樓神色微松,招了招手,“拿過來我看看。”

這個自然而然的“我”字,直等到薄若幽走到他身邊才反應過來,霍危樓將兩頁紙張接過,其上寫滿了秀麗的簪花小楷,只是大都為短句,並不成篇章,薄若幽有些赫然的道:“侯爺大抵看不明白,民女寫的亂了些——”

霍危樓“哦”了一聲,身子後靠在椅背之上,“那你講講。”

他一手握著紙張,也不松手,薄若幽不由靠的更近了些,“此處所有字句,皆是由適才摘錄字詞拼湊而成,或有曲解之處,不過民女已經比對過了,大部分字詞出現不止一處,因此大部分應當是合情理的。”

霍危樓點頭,薄若幽便指著紙上道:“還是適才所言,魏靈用詞極其謙卑,除了那雅號之外,常用‘先生’二字稱陸聞鶴,言辭之間頗為順服,魏靈好幾處都寫到了企盼再見,又盡寫了對他思慕之情,遣詞既是曖昧,又顯卑恭,仿佛整個人為陸聞鶴掌控,至激動之處,還寫願獻身與他。”

“若陸聞鶴當真嚴辭拒絕了魏靈所請,她怎口口聲聲稱他為先生?且綠袖說過,魏靈性子活潑,又本就喜好詩詞,再加上出身高貴,怎至對陸聞鶴卑微至此?還有,魏靈自小受的教導必然是極好的,只是這書信之中,多有曖昧字眼——”

霍危樓眉頭微皺,“何處?”

薄若幽便傾身,“尋常情詩便有幾處,此處還有‘合歡’字樣,還有‘巫山’二字。”她一一指出,不知不覺間竟離的霍危樓越來越近,這時,她又指著之後幾字,“此處還有‘紅燭’二字,莫非是想與陸聞鶴成婚?只是她為何寫的是‘倒澆紅燭’?有些奇怪……”

薄若幽面露不解,霍危樓卻頃刻間變了臉色,他蹙眉看著薄若幽,見她腰身盈盈,眉眼若畫,秀口輕啟間,身上的馥郁淡香有靈性似得往霍危樓身上撲,他忽的將手中紙往桌案上一放,“這些便已足夠了。”

薄若幽便直起身子退開了兩步,“陸聞鶴和魏靈見過不止兩面,後來她多次去崇文書館,想來其中有與陸聞鶴私見之時,只是案發那日並未見陸聞鶴,而後她才去了書畫館。”

霍危樓看了一眼毫無所覺的薄若幽,神色卻有些暗沉,魏靈只怕不止與陸聞鶴私見這般簡單。

還剩了少許紙片未曾抄錄,可如今已能定陸聞鶴說謊,霍危樓便不必她再抄了,此刻時辰已經子時過半,夜色已極深了,薄若幽正猶豫是否要告辭離府,陸聞鶴被寧驍捉回來了。

霍危樓要繼續在偏廳問話,待薄若幽要跟過去之時,霍危樓不知怎麽不讓她跟去,無法,她只得在正廳待著。

比起上次好端端在偏廳等候,今日的陸聞鶴可謂狼狽不堪,他被推搡著入偏廳之時,霍危樓正閑適的坐在主位上喝茶,見他被帶來,眉頭都未擡一下。

陸聞鶴面露忌憚,甩了甩袖子還要拱手行禮,卻被寧驍一腳踢在他腿彎,直讓他瞬間跪倒在地,寧驍冷聲道:“能在侯爺跟前站著行禮的還沒有幾個,你算什麽東西?”

陸聞鶴露痛苦之色,面上亦極快漲紅了,他雖非官身,可他是讀書人,還考中了舉人,本朝對文人士子多有禮待,他本可不跪的,顯然,今日與那日已經大為不同了。

“拜……拜見侯爺。”陸聞鶴忐忑的開口。

霍危樓卻仍然不看他,只一雙眸子淡淡落在手中茶盞上,可越是如此不露聲色,陸聞鶴卻覺一股子無形的壓迫之力如羅網一般罩下,迫的他呼吸不暢,片刻便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