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四和香20(第3/4頁)

寧驍道:“可知今夜拿你來是為了什麽?”

陸聞鶴惶恐的搖頭,“不知,在下不知,該說的前次已經說完了,在下不敢有半句虛言。”

霍危樓此刻才擡眸,他眼底漆黑一片,又淬著銳利寒光,擡了擡手,一旁的福公公上前將魏靈寫的那些碎紙片一並扔在了他跟前。

紙片雖是細碎,可其上字跡卻是明顯,陸聞鶴一眼認出那灑金箋上的字,面色頓時一白,“這……這是何物?這是何人所寫?”

見他還如此惺惺作態,霍危樓忽然擡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什麽時辰了?”

福公公道:“侯爺,已經醜時了。”

霍危樓微微點頭,“本侯乏了,帶去牢裏審吧。”

福公公立刻道:“是,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天亮之前,應當能一字不落抖落出來。”

陸聞鶴一時沒反應過來,卻見福公公對寧驍擺了擺手,寧驍立刻帶著兩個繡衣使上前來拿他,二人一左一右將他提溜起來,他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帶他去牢裏!天亮之前便全招了,這分明是要大刑伺候的意思。

普天之下誰不知繡衣使嚴刑問供的手段?!

陸聞鶴神色大變,“侯爺,侯爺要問什麽,請問在下便是,在下不敢隱瞞——”

霍危樓不發一言,陸聞鶴被挾制著帶往門口。

眼看著就要被帶出去,陸聞鶴心知再不開口便當真再無機會,於是艱難的扭著脖子喊道:“侯爺,在下的確和伯府二小姐相識,我們……我們兩情相悅……”

繡衣使因他此言動作一滯,霍危樓淡淡瞧著他,仿佛再看什麽死物,“本侯倒是少見你這般不知死活之人。”說著擺擺手,似乎再不打算聽他一言。

陸修聞又被拖拽著往外帶,眼看著就要出門了,陸修聞奮力擰身道:“侯爺!小人都招,小人招了……魏靈她是個蠢笨的,是我……我誘騙了她……”

霍危樓懶怠的動了動指頭,繡衣使便放了人,陸聞鶴返身跪地,一路膝行幾步,這才帶著幾分哭腔的道:“第一次見面的確是在忠義伯府的文會之上,魏靈喜好我的詩詞,的確起了結交之意,我見她是伯府小姐,便……便不曾拒絕,可她說要請我做西席,卻是不可能的,一來我素有才名在外,不可能真的去做夫子,二來,他們府上如何會讓一個年輕男子入府教習?我……心知不可能,便回絕了她。”

“她反倒以為我志向高遠,又淡泊名利,對我越發贊賞。”陸聞鶴驚惶的擡眸看了霍危樓一眼,見他並無怒色才繼續道:“我雖拒絕教習,卻不想放過這般機會,我自小家道沒落,靠著陸祭酒家的接濟過活,我……我若有個好的出身,哪裏落的今日地步?若是那般,便是伯府小姐,我又有何配不上的?我便與她相約在城東福順街的梁記酒鋪見面。”

“梁記酒鋪?”霍危樓蹙眉,雖覺這酒鋪格外耳生,可在福順街上,卻是與崇文書館在一處。

陸聞鶴頷首,“那是我母親的陪嫁,這些年也只留下了那麽一處小鋪子罷了,那裏尋常生意清冷,只是後面帶個小院子,我有一間書屋在那裏,我……”

接下來的話似乎令陸聞鶴有些顧忌,可想到不從實招供便要入大牢,他到底還是深吸口氣開了口,“我邀約之時,便說我與她身份有差,令她不要告知任何人,後來,她果然如約前來。前兩次,我只與她講些書畫,只需挑了那些艱澀難懂的說,她便覺我極是厲害,漸漸地,便越對我順從,她身份尊貴,自小被寵愛長大,本是受不得委屈的,可我瞧出她性子純然,便以欲揚先抑之法,令她順服於我。”

“何為欲揚先抑之法?”霍危樓問。

陸聞鶴面上青白一片,“便是……便是先細數她諸般不好,她彼時自愧急了,又知我擅長詩詞,便令我教她,我稍加點撥,再行誇贊,便令她越發對我五體投地,後來,我便是令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先極盡打壓侮辱,令魏靈身為世家貴女的自傲潰不成軍,而後便更將他當做了大才子,愈發對他崇敬順從,殺人誅心,此等禦人之法比捅刀子還要殘忍,無半分真心可言,竟被陸聞鶴說的如此輕飄飄的。

霍危樓寒聲道:“所以,你令她看淫詞艷曲,而後誘奸了她。”

陸聞鶴驚駭的擡眸,“我沒有……我只是……”他縮著肩膀垂下腦袋,“我只是與她尋常親近一二,若行房事,便要惹上無盡麻煩,我……”

至此,魏靈為何次次獨自去崇文書館便解謎了,只是眾人都將目光放在書館之上,卻沒注意到崇文書館不遠處的清冷酒鋪,而魏靈尋常又怎會去那般地方?

霍危樓鳳眸之中盡是寒意,直駭的陸聞鶴人都要癱軟在地,他又問:“你可曾去過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