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四和香(完)(第3/4頁)

霍危樓目光移來她臉上,“不許。”

薄若幽聽的微惱,“那民女何時可歸家?”

霍危樓凝眸,“侯府有何不好?”

薄若幽深吸口氣,往後退了半步,“侯爺若是將我當做下屬,而您是武昭侯,命令我留在侯府內,那我不敢違抗。”

她說完便斂下眸子不去看他,態度卻是擺的明白。

霍危樓看她片刻,一時有些好笑,“我何曾命令你了?”

薄若幽無奈的道:“您如此也與命令無二了,反正您知道,您只要定了主意,我也反抗不得。”

霍危樓將她此言咂摸了一遍,轉而道:“那你將那兩個婢女帶回府中去。”

薄若幽詫異,“那是長公主府的婢女。”

“那又如何?長公主府仆從甚多,不差她二人。”

薄若幽嘆氣,“可是侯爺,我自小便是自己照顧自己,無需那般多人侍候我,何況還有良嬸在,便是要上藥擦藥,都耽誤不了。”

霍危樓眉頭微皺,“兩個婢女罷了,這不算什麽,你為何不要?我是放心不下你才令她們跟你回去。”

薄若幽本頗為無奈,聽見此言,又覺霍危樓言語頗為委屈,於是只好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侯爺是為了我好,可若我要侍婢,回京城之後便采買婢女了,您令我帶她們回去,且不說她們心中願不願意,我必會覺得頗不自在,您想令我不自在嗎?”

霍危樓眉峰微松,他鳳眸微沉,不知想到了什麽,片刻道:“那也罷,非要歸家,先用了早膳再歸家,稍後我要入宮,留著你也放不到眼前。”

薄若幽好容易講通了一處道理,心頭微松,聽他此言,又覺面上微熱,二人出了書房用早膳,待用完了早膳,霍危樓倒是言出必行令人送她歸家。

看著薄若幽一副輕松模樣與福公公告別,霍危樓這心頭頗不是滋味,等人送上馬車徐徐離去,霍危樓便更覺古怪,他想將人留在眼前,可那人卻想快點跑去他看不著的地方,莫非當真應了福公公問的,其實她不願意,心底也無他?

福公公在旁,見他神色便猜到他在想什麽,便問他,“侯爺,容易嗎?是不是比往常任何事都難以捉摸?”

霍危樓面色一正,將諸般念頭都壓在了心底,外表看上去,仍然是那聲勢迫人的武昭侯,他淡淡轉身入府,“是她還未反應過來罷了。”

福公公搖了搖頭,“任重道遠啊我的侯爺。”

霍危樓置若罔聞,快步往書房去了。

薄若幽被送回家裏,程蘊之見她歸來的早,很是驚喜,可薄若幽卻敏銳的發覺程蘊之是生過氣的,因他最愛的那一套紫砂茶具,其中兩個杯盞都被砸碎了。

那套紫砂壺杯盞,乃是她姨母的陪嫁,程蘊之用了半輩子也未壞一只,可此番,卻碎了兩只,良嬸說程蘊之失手之時,薄若幽是一萬個也不信。

在正廳說了半日的話,程蘊之到底不放心,令她回閨房歇著,待三人將她安頓好,薄若幽便問,“這兩日可是誰惹惱了義父?”

程蘊之面色微變,強作鎮定,“不曾,為父只是擔心你。”

薄若幽卻不留情面的道:“這些年了,女兒還不了解義父嗎?義父便實說吧,是不是去打聽了薄氏的事?”

程蘊之一愕,“你知道了?”

薄若幽狐疑,“知道什麽?薄氏這些年在京城過的很好,女兒當然知道此事了。”

程蘊之眼神微暗,嘆了口氣道:“為父為你不平罷了。”頓了頓又道:“何況清明將至,你如今回來了,也該去祭拜你父母了。”

薄若幽亦面色稍沉,“祭拜是要去的,只是旁的也沒什麽不平的,我當年若留在薄氏,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心境?叔伯長輩們待我不好,又是京城這樣的地方,我亦做不成仵作,想來便覺無趣憋悶,我和義父義母去青州,卻快活的多,萬事皆有得失是義父從前教我的道理,我可是一直記著的。”

程蘊之欲言又止一瞬,終究還是道:“你說得對,此事,還是從長計議。”

薄若幽安心了,又安撫了程蘊之一會兒,程蘊之方才帶著周良夫婦出來,一出門程蘊之面色徹底的沉了下來,走到正廳,他便吩咐周良,“你去長壽坊打探打探,看看林侍郎府上是否還在長壽坊,這件事絕不能這樣算了,這是當年幽幽父母定下的親事,若連此事也被旁人占了,將來我必定無顏去見景行。”

周良應聲,程蘊之嘆氣道:“此事先莫讓幽幽知道。”

周良夫婦皆不敢大意,沒多時,周良便出了宅門。

薄若幽回了自己家中覺得自在了不少,屋子內外被良嬸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欞亦加了鎖,甚至連後院的院墻都加高了一截,雖說她有那活不過十八的蔔測,可她更願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是程蘊之連著兩日都有些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