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五更轉04(第3/5頁)

林槐面色幾變,似想到了什麽難言之處,程蘊之一看便明白過來,“我猜,他們多半也未將當年之事盡數告知與你,也不曾提起過幽幽。”

程蘊之此言似有深意,林槐聽的面露薄愧,“薄氏的確有言,說……說幽幽再不會回京了。”

程蘊之冷笑一聲,“好一個再不回回京,試問若他們有半分將幽幽當做薄氏之人,又怎會容忍她一個小姑娘流落在外,我雖待幽幽如親生女兒,卻到底並非血親,他們如此,並非是信我當真會待幽幽好,而是想著反正有人帶走了幽幽,他們少了一個麻煩,至於我和芳澤到底待幽幽如何,他們何曾有過半分關懷?”

林槐面上也是一陣青白交加,他似有難言之隱,只是薄若幽也坐在廳內,他言辭總有些掣肘,這時,外間卻有侍從來報,“老爺,侯爺往這邊來了。”

程蘊之揚眉,“侯爺?”

林槐點頭,“武昭侯今日駕至府上議事。”

程蘊之眉頭微擰,似乎未想到武昭侯也在,薄若幽看著兩位長輩言談已久,對此卻不意外,她早就知道霍危樓在府上,兩位長輩相談,她也不好插言,聽霍危樓來了,眼底不由得一亮生出些期待之意。

林槐當先迎出去,很快,霍危樓踏入了院門,他一眼看到廳內父女二人,唇角噙出一絲淡淡的冷笑來,冷笑一閃即逝,走近之後,卻只有些意外,“竟是你們?”

程蘊之對霍危樓多少有些感激敬畏,此時亦上前來行禮,薄若幽跟著上前來福身,霍危樓擺了擺手,林槐忙請他落座上座。

適才程蘊之和林槐言語本就避諱頗多,如今霍危樓來了,氣氛一時更為詭異,然而霍危樓似無所覺,“林侍郎,和程先生,竟是故舊?”

都是認識之人,由此疑問也是尋常,林槐此時道:“是,侯爺可能不知,蘊之一族本也是京城世家,後來出了變故,才在十多年前離京,我也未想到他回來了,至於幽幽,她乃是一門三尚書的薄氏小姐,她的父親,當年與我既是同窗,亦是好友,她離京多年,我也未想到今日會有此般緣分。”

霍危樓好似第一次聽說薄若幽是薄氏女一般,眉頭挑了一下,“原來如此,怪道她在洛州之時,要令本侯舉薦她入京兆府,又與她義父回京了。”

他又淡笑了下,“林家與薄氏乃是通家之好,如今薄氏大小姐與林昭身有婚約,程先生與林侍郎又是故舊,當真是有緣得很。”

程蘊之面色微變,下意識去看了一眼薄若幽,然而薄若幽坐在末位之上,並無所覺,他心底微松,卻又更為心疼薄若幽,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槐,“薄氏大小姐與林公子有婚約?也不知是何時定下的事?我竟不知。婚期定在了何時?三媒六禮到了哪一步?”

林槐面生漲紅之意,輕咳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程蘊之笑笑,“怎不見夫人和公子?”

林槐面色又是微變,忙吩咐人將林夫人和林昭叫來,內院之中,女眷們相聚一處賞花弄茶,林昭和幾個少年子弟亦在不遠處的亭子裏說話,忽見遠處有小廝急匆匆從前院來,林昭笑意不由得一淡,他已入朝,心思亦沉穩,一看此狀,便知前院有何事端。

他告了罪,朝著林夫人走去。

薄逸軒不以為意,只是其他人卻不饒林昭,令他歸來以酒做罰,薄逸軒失笑,“林昭入朝,乃是朝官,你們也敢令他罰酒?”

其他人聽的牙酸,一人道:“我看你不是覺得他已當了朝官,你是將他當做妹夫,所以才要回護,你若真要回護,稍後你替他不就好了?”

薄逸軒笑開,“妹夫便妹夫,等到了他真做我妹夫那日,隨你們如何灌他!”

“那遭了,那還要等上大半年——”

眾人笑開,這邊林昭快步走至林夫人身邊,果然見她面露驚訝之色,正避開眾人幾步問那小廝,“來的是誰?怎還要讓我和昭兒去拜見?”

若是男客,多為議事,讓林昭一人去便罷了,怎還要她出面?

小廝道:“是一位老爺和一位小姐,小人也不認得,可老爺對他二人頗為親厚,哦對了,武昭侯也到了正廳,似也認得他們。”

一聽武昭侯也認得,又得林槐厚待,林夫人不敢大意,又去和諸位女眷告了罪,而後才和林昭一同朝前院來,薄宜嫻眼見的二人離開,也覺奇怪,其他人見她眼巴巴的望著林昭,亦紛紛打趣起來。

“還未嫁過去,便要做望夫石了?”

“你們不懂,人家是自小指腹為婚的,早已將對方當做自家人了。”

“你們就羨慕吧,這樣的天賜良緣你們也羨慕不來——”

在場貴女們多是手帕交,薄宜嫻面上微紅,“你們莫要亂說,到底還未成婚,你們說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