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六花飛06(第2/4頁)

霍危樓望著她,“此番事端頗大,他牽連其中,整個薄氏都脫不了幹系,再加上他在戶部為官多年,卻不是個手上幹凈的主兒,此番輕則吃些苦頭,重則要拖累整個薄氏,我告知與你,令你心中有個底。”

薄若幽望著他片刻,倏地笑了,卻是道:“侯爺可記得昨日那種子?我回家和義父尋了半天書冊,辨出來那是美人笑的種子,美人笑花色華美,即刻觀賞,果實種子果殼皆可入藥,白日我走了幾家鋪子,卻皆無此藥,我猜,此藥在京城之中並不多見,而宋昱腳底之所以沾上花種子,多半還是去了有美人笑盛開之處。”

霍危樓擰眉,轉身便去吩咐福公公,“準備車架。”

福公公應了聲,他便又進門,“你說的花我未見過,你隨我去三清觀走一趟。”

薄若幽早已生過此念,立刻起身來,二人一同出去,很快便上了馬車,福公公站在廊下看著他們,一時替霍危樓著急,二人心思都總在辦差事上,這何時才能親近些?

馬車裏,薄若幽又問:“我大伯為何去見宋大人?既生了爭執,那他便有了毒殺宋大人的嫌疑。”

霍危樓望著她,仿佛在咂摸她這話深處意思,薄若幽被他這般一看,連忙道:“我並非想探問,侯爺若是不便,便不必理會我,我並無私心。”

霍危樓道:“我知你與大房不甚親厚,不過到底是你親族,瞞了你怕你不快。”又稍頓了頓,“頗多內情的確不好告知於你,只是他一有毒殺宋昱之嫌,二來,亦牽扯進了衛倉貪腐之事中,白日入天牢,已審問了多時,可他言辭含糊,竟當真有隱瞞。”

貪腐之事薄若幽不敢多問,可毒殺是人命案子,她驗屍都驗過了,自然知道該問什麽不該問什麽,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侯爺公正無私,我信賴侯爺,亦不會不知分寸。”

“當真不想探問別的?”霍危樓又瞧著他。

薄若幽想了想,“若此事落在義父身上,我只怕要忍不住。”

她不是毫無私心之人,可這私心也只用在最親近的人身上,霍危樓聽的眸色微深,“那若此事落在我身上呢?”

薄若幽下意識覺得不可能,“這世上還有人敢捉拿侯爺嗎?”

霍危樓一時笑了,沒再問下去,馬車馳過長街,直奔城東三清觀,三清觀在城中東北面,靠著皇城外的玄武湖,馬車在觀門外停駐時,夜色惶然而至。

霍危樓下了馬車,在一眾侍從簇擁之下拾階而上,薄若幽跟在他身後,剛進門,便有兩個小道迎了上來,白日才被搜查過,此時這二人面上神色更為急慌。

霍危樓開門見山的問起美人笑之事,然而這小道二人面面相覷,皆不知美人笑為何物,霍危樓神色難看,吩咐道:“前後院子皆搜一搜,還有後院的林子裏,亦不得放過。”

他語聲森寒,侍從們應聲而去,他又轉身看薄若幽,“你跟我來。”

他語聲不自覺低柔下來,薄若幽忙跟了上,這道觀並不大,常在者也就這一對師兄弟,艾草糕是近日開始做的,來此處上香或者添了香火錢的都會贈予一份,而薄若幽跟著霍危樓往可植花木處轉了一圈,不見任何艷色花草。

道觀到底也講求清心寡欲,而美人笑花色華艷,的確不好被道士們種入觀中,薄若幽擰眉,又去尋小道士來探問,這一問,得知觀中並不備藥材。

心知此處多半和美人笑無關,薄若幽又問起宋昱來時的情狀,小道士便道:“來的時候好好的,昨日香客不多,那位老爺氣度斐然,頗為惹眼,他入了觀中,去了正殿祭拜,而後便在後院裏叫了素齋來用,其中便有艾草糕,就在這時,那第二位老爺方才來了。”

“二人似早有約,小的們也不敢打擾,可沒多時,竟聽到了吵鬧之聲,進了後院齋亭一看,便聽見個薄什麽,後來那第二位老爺便怒氣沖沖走了,案上的茶盞被拂在地上碎了,一看便是生了爭執動過手,小人們也不敢相擾,又等了片刻,才見第一位老爺離開。”

薄若幽著緊的問:“他離開時何等神色?”

小道忙道:“離開時神色如常,不見任何不適之處,那時候才剛過未時過半。”

此等言辭,繡衣使早已問過,霍危樓在旁聽來也並無別色,倒是薄若幽略沉吟了片刻,待從觀門出來,薄若幽道:“那美人笑的種子,不是在道觀沾上,便是在別處,且他未時過半離開,卻黃昏時歸府,中間兩個時辰,必不可能在街市上閑逛。”

說著又嘀咕道:“我大伯便一字不漏?此地有些偏僻,且他若不信道,便是有約來此。”

上了馬車,霍危樓道:“他只說自己是奉命而來,又說了些戶部尋常之事,至於起了爭執,他道宋昱打算折了他員外郎之位,另換他人,他氣惱不過方才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