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八寶妝13

“林家緣何悔婚?”霍危樓不動聲色的問。

孫釗嘆了口氣, “這便不知了,薄家早前卷入戶部貪腐案中,侯爺是知道的, 當時林侍郎未說什麽,也不像是因為此事, 這兩日薄家的人去林家鬧過, 因此才在坊間傳了開來, 可具體因為什麽下官卻不知,亦不曾問過林侍郎。”

霍危樓不再多問,只道:“行了, 我在此候她片刻, 你且去忙你的。”

孫釗心知霍危樓只是陪薄若幽而來,吩咐衙差上了茶水便告退了。

內庫之內卷宗文書浩繁,吳襄帶著薄若幽去看建和二十年前後的案件記錄, 他指著眼前兩排高櫃,打著哈欠道:“你看看, 嚇不嚇人, 要不是人手不夠,我也不必來受這個罪, 我領著這幾個,看了這大半日, 也不過看了幾十本冊子,這上面還有百本, 可如何是好?”

吳襄面色頹唐, 眼下青黑,這話落定,肚子還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他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薄若幽失笑,“捕頭帶著他們先去用飯吧,而後再值房小睡片刻,養養精神再來,這會兒我在此幫著看些,也不算你們耽誤工夫。”

吳襄看了一眼西窗下坐著的霍危樓,想著霍危樓在此,他們也頗為拘束,便連聲道謝,又與霍危樓告退離了庫房。

見他們都走了,霍危樓起身往薄若幽身邊來,薄若幽一邊按照時辰找卷宗一邊道:“吳捕頭他們看了大半日,還未來得及用膳。”

霍危樓自不在意這些,打眼一掃櫃閣上卷宗,眉頭微皺,“十年之前,京城裏頗不太平。”

這兩排櫃閣皆是建和二十年前後卷宗,相較如今,的確給人案件頻發之感,薄若幽不知想到什麽眼神微暗,霍危樓沉吟道:“那幾年的京兆伊衙門主官姓王,後來因貪腐獲罪,如今還在天牢之中。”

霍危樓五年前才回京城,建和二十年他還不到十三歲,剛從軍去了北地,自然記得不清,若非回京後執掌直使司統攝刑獄,只怕連此事也難知曉。

薄若幽更是記不清了,十年前她已離京,而再往前推一年多,便是她父母出事之時,那時的她尚且年幼,今歲回京之前,甚至忘記京城的模樣。

薄若幽按照吳襄等人查閱的進度去拿卷宗,“若當時真的有人來報官,便一定會留下案底,將這些卷宗看完,總能找得到。”

霍危樓替她將放在櫃閣高處的卷宗取下,二人又回西窗下的桌椅旁落座,薄若幽看起卷宗來便頗為用心,霍危樓則在想別的事,“程先生這幾日去林府去的少了”

薄若幽頭也不擡的道:“是,林伯母病情好轉,他便隔個四五日去一回,今日之前,已有四日不曾去了。”

霍危樓應一聲,未再多說什麽。

……

程蘊之幾日未來林府,今日剛乘著馬車到林府門前,便聽見外面哭哭啼啼鬧得不停,還有些議論之聲,他掀簾去看時,周良也勒了馬。

他們隔得還有些遠,可饒是如此,程蘊之也一眼看到了胡氏和薄宜嫻母女,她二人站在林府門前,正朝門內喊著什麽,而薄逸軒沉著臉站在二人跟前,正在低聲勸告,胡氏不僅不聽,還對他怒罵起來,薄逸軒在眾目睽睽之下鬧了個大紅臉,氣的掉頭走了。

“這林家果真是背信棄義之輩?”

“噓,可不敢這樣說,林侍郎官聲很是不錯,想來多有緣故。”

“倒是這薄氏老爺,早前獲罪被褫奪官身,如今人只怕在流放的路上……”

百姓們低低的議論聲傳入馬車車廂內,程蘊之一聽便明白了個大概,他放下簾絡,讓周良去林家側門。

到了側門之外,剛上前敲門,門後便傳來了腳步聲,而後門被打開一條縫,看到外面站的是程蘊之,下人方才恭敬的將他請了進去。

在主院見到林槐之時,林槐一臉的苦澀,“你是去過正門才繞過來的吧?”

程蘊之喝著茶,老神在在的道:“怎麽鬧成這樣?”

林槐嘆氣,“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可她們非要潑鬧著將婚事提前,氣的淑寧病倒差點沒了性命,後來又不知如何糾纏了昭兒,也令昭兒不喜這門親事,雖說是定親多年,可一想到兩家成親之後要鬧出諸多麻煩,我和他母親一商量,還是打算將婚事退了。”

“宜嫻母親不好相與,不過宜嫻也算我們看著長大,退了親事,她一個女兒家面子上最不好過,因此我們讓他們找官媒來退親,可她們一聽我們有此意,便決計不幹了,先來府上鬧過兩回,氣的淑寧又有些不好,待不讓她們進門,便在府門外鬧起來。”

林槐攤了攤手,“你說我還能有什麽法子,也幸而還未下定,還未成婚,否則以後兩家真的成了姻親,豈不更是來上我們。”

程蘊之抿了兩口清茶,“我去給淑寧問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