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八寶妝19(第2/4頁)

薄若幽歪頭看他片刻,“我也說不上來,侯爺總是不露聲色,好似事事都成竹在胸,在我看來,便覺侯爺心中已有計策。”

霍危樓輕笑了起來,她雖非刻意,可言辭皆是信任仰賴,令他心底頗覺滿足,他將她攬入懷中,忍不住在她額間吻了一下,“那我若說並無計策,你可會失望?”

薄若幽手攀在他肩頭,仔細打量他,“莫非是我想錯了?侯爺雖不表露,可我跟著侯爺多日,還是能感覺的出,侯爺早間來與我同去衙門之時,還未對這案子十分看重,好似尋常公事那般,直到片刻前,侯爺才當真上了心……”

她烏瞳明秀澄澈,言辭亦毫無隱瞞,霍危樓眼底閃過一瞬流光,似有些意外,他傾身,與她四目相抵,“怎看出來的?”

“尋常的案子,侯爺尋常查辦,可此番兇手狂妄又機敏,便令侯爺愈想將其捉拿住。”

薄若幽遲疑的說完,只覺有些詞不達意,霍危樓在公差上向來是不遺余力的,可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對手越狡猾狠辣,越是能激起他的情緒,那分毫的差異本不明顯,放在從前,她或許看不出,可如今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總能更敏銳的體察他的異樣。

霍危樓喉間溢出一聲低笑,又忍不住在她唇上碾磨了幾下,他眼底並無欲念,反倒有些欣然意滿,分開時只很是珍視的將她往懷中抱,“確有計策了。”

雖有計策,霍危樓卻未細說,到了衙門,孫釗正好將陳墨也審問完了,見到霍危樓和薄若幽回來,孫釗道:“審問了陳墨,和柳青所言相差無幾。”

“趙班主夫婦沒有孩子,又教了許多徒弟,從南邊到了京城之後,一開始靠著潮州雜戲吸引了些客人,亦得了進項,而後他們夫婦便開始收養徒弟,且收的皆是流落在外的困苦孤兒,那兩年正好西北旱災頻發,有許多流民往京城來,他們收養的十多個孩子,幾乎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

“他們幾個在戲班待了三年,學雜戲雜耍,平日裏亦將趙班主當師父孝敬,可三年之後,戲班子漸漸入不敷出,養這般多孩子是養不好了,趙班主便令幾個年紀大些的離開戲班子,自己去謀生路,他們當時已經學了不少身段功夫,出去並非一無是處,可沒想到他們幾個不經世事,第一個去的戲班便將他們折磨了夠嗆。”

“這口氣便落在了棄養他們的趙班主身上,陳墨說,柳青提到的恩人是真的,也的確有個菩薩經,那時是在碼頭上,那人衣著華貴,給了他們吃食和銀兩,也不需要他們為他做工,只是令他們聽了半日講經,陳墨說他不喜此道,根本未聽裏面講的什麽。”

“後來恩人離開,其他幾人對趙班主的憤怒更甚,最後一商量,返回京城將趙家班的人都殺了。那毒害老鼠的礜石藥是在雜貨鋪子裏買的,因不算便宜,買的極少,他們是從趙家班出來的,自然對那周圍十分熟悉,下藥並不難。”

“殺人是第一個死的江行指揮的,他年歲如今二十有五,當年十一歲,是幾個孩子裏面最大的,他對那恩人十分崇敬,亦說過什麽造孽報應之類的,他們殺了五人,且都用了不同的法子,便好似是得了不同的報應。”

“因是流民,路上便受了不少苦,又看著身邊親族一個個死去,典兒賣女的,為了爭口吃的打的頭破血流的,總之他們年紀雖小,見過的卻不少,在趙家班,亦學過功夫耍過刀劍,因此殺人對他們而言並不算十分難,而更重要的是,他們當時覺得殺了趙班主等人,乃是聽了菩薩的話,會得菩薩保佑。”

孫釗喘了口氣,又道:“如今也不知他們是為了開脫,還是當時的確如此,殺了幾人之後,他們才開始害怕,因此最後決定點一把火,剩下沒死透的人,會被大火燒死,也算毀屍滅跡了,第二天,他們便逃出了城,在城外村子裏躲了兩日,聽見此事在城內鬧大了,不敢再回來,徑直去了洛州,後來輾轉又入了戲樓。”

“中間幾年在洛州過的也十分艱辛,覺得來京城能尋得榮華,幾兄弟便分開回了京城,各自進了戲樓畫舫,還假裝不認識。”孫釗搖頭道:“若非聽他們證詞無二,實在難以置信這些事發生之時他們都還是小孩子。”

霍危樓和薄若幽聽完,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解了開,他們皆是七八歲上被趙班主收養,七八歲的孩子已開始知曉世事,見慣了世間苦難的他們,心中求生的本能大過善惡之念,趙班主救了他們的命,他們不知感激,相反過了三年的好日子,後來再受苦之時,便將心底的屈辱痛苦化作了對趙班主的憤恨,再加上那所謂的菩薩經,他們心安理得的作了惡。

霍危樓看向薄若幽:“那卷宗上記的二人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