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九回腸06(第2/4頁)

她一邊說一邊試著去扣面具上的顏料,這面具乃是新做不久,果真讓她扣下一抹。

霍危樓眸色深暗了一分,若只是面具巧合也就罷了,還偏偏都是猴王面具,如今還都帶著撥浪鼓,而老伯提到那人看起來已過不惑之年,算起來當年明歸瀾被拐走之時,他也至少三十上下,他神色一定,“我們去見歸瀾。”

薄若幽眼下想到的卻不止是明歸瀾,“事情已經過了十四年,兇手為何再度出現?當年只是綁走了明公子,卻被他逃走,若未曾逃走,那人是會將明公子拐去別處賣掉,還是會也讓他被放血而死?”

霍危樓自然也不得而知,這時,相國寺方向的夜裏鐘聲響了起來,古樸的鐘聲連綿而來,好似佛光一般沐浴在這片小鎮上,可就在佛祖跟前,卻有一孩童慘烈而死。

霍危樓道:“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回京。”

薄若幽應聲,將眼下發現交代給吳襄留下的衙差,令他去尋吳襄,自己則在霍危樓陪同之下回京城,衙差本為護送,如今有了霍危樓,自當以差事為重。

很快,薄若幽和霍危樓乘著馬車出了小鎮。

回去京城要走兩個時辰,走在路上薄若幽看著放在馬車裏的猴王面具還在思考,“那案卷上記載,建和十七年,明公子是在十月初十遇險的,而如今剛入冬月,前後時間都相差不多,又可算做一處相似之地。”

霍危樓容色亦嚴肅起來,這案子若牽扯到了明家,便並非尋常命案,他更想到了一處悚然之處,“倘若真的為同一兇手,那極有可能這些年裏兇手並未停止害人。”

薄若幽想到文瑾被放幹血的慘狀,再想到或許不止一個孩子身上被放幹血而死,便覺心底寒意陡升,她面色亦生肅冷,反握住霍危樓的手再未多言。

到了城門之外時已接近子時,霍危樓表明身份進了京城,令馬車直奔明府,如今事關重大,也管不了時辰早晚。

馬車又走了快三炷香的功夫,一路疾馳到了明府,門房見武昭侯來,立刻火急火燎的去通稟,整個明府本來已經熄燈歇下,片刻時間不到,又重新變作燈火通明,明仲懷夫妻親自來迎,等到了主院,才看到腿腳不便的明歸瀾坐在輪椅上被侍從推了出來。

見霍危樓和薄若幽一起出現,明歸瀾本就意外,而他更一眼看到了侯府侍從手上拿著的幾個面具,他目光定定落在那最上面的猴王面具上,霍危樓還未解釋,他便問:“出事了嗎?”

明仲懷忙道:“請侯爺和縣主入正廳說話——”

一行人入正廳,走在路上,明歸瀾不住的去看那猴王面具,他面色奇差,連明仲懷夫妻亦神色生變。

霍危樓落座後便示意薄若幽,薄若幽開門見山道出今日案子,又道:“本不覺與明公子有何關系,可我在府衙看過明公子案子的卷宗,記得明公子後來的證詞,明公子說當年那人,面上戴著猴王面具,手中拿著撥浪鼓,十分親善,亦極會逗引孩童,當初看到這份卷宗,因與明公子熟識,我看了數遍,因此記得十分清楚,這才覺得說不定此案兇手與當年之案有關,這才趁夜而來。”

明歸瀾眼底一片幽沉,他看向侯府侍從,“拿來我看看。”

侍從未有猶豫,將猴王面具送了過去,明歸瀾接在手中,觸摸面具上的金冠之時指尖有些顫抖,而明仲懷夫婦早就變了臉色。

明仲懷亦著急道:“只憑此物可斷定與當年的案子有關嗎?這猴王面具在京城一帶流行,依照的是一處戲文裏頭對猴王的描寫,一開始乃是戲伶們臉上的扮相,後來坊間才有了這模樣的猴王面具,當年令官府查案子的時候,也只有面具這些線索,我們是派人查問了許多攤販匠人的,這面具雖然精巧,卻並非難見之物。”

明仲懷想起那年的悲戚憤怒,心底又生鈍痛,看著兒子手中面具,竟不知自己是希望兇手又出現了的好,還是希望與當年案子無關的好,早些年他不甘心,一遍一遍的苦勸自己才接受了抓不著兇手的事實,近年來終於心態平和了些,眼下這案子竟有了一絲希望。

他咬了咬牙,只怕希望又落空了。

薄若幽道:“只憑明公子案件卷宗上的記載,是沒法子斷定的,因此才來府上找公子探問。”

明仲懷欲言又止,明夫人亦眼泛淚花,“為了這那案子,早些年我們用盡了所有的法子,這些年,府上上下提也不敢提,我們都覺無望了,如今過了這麽多年,兇手當真還在害人嗎?”

“今日被害的孩子,是如何死的?”明歸瀾忽然問。

薄若幽只說城外有孩童被謀害,並未說兇手害人之法,此刻才道:“兇手害人的法子古怪,從驗屍來看,孩子是被人吊起來,而後兇手在孩子足內緣血脈處開了口子,令那孩子失血過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