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十樣花02(第3/5頁)

魏氏忙點頭又搖頭,“只有在不清醒的時候喜歡吃,每次哭鬧的止不住時,又或者躲在某處不願出來的時候,便用龍須酥哄她,便能稍稍安撫住,不過醒來之後再用龍須酥便不管用了,她也不記得自己哭鬧過,那時候年紀小,也十分可憐,清醒之後雖能認人了,可經了那般大的折磨,人也變得不言不語的。”

胡氏此刻插言道:“不言不語的時候極多,好似啞巴了一般,也說不準那時候還病著,侯爺不知,這等病是最難痊愈的,誰若是得了這樣的病,一輩子都要毀了,侯爺早前不知這些,如今知道了,便是要與幽幽退婚,我們也不敢有二話。”

胡氏面上的期待壓也壓不住,霍危樓眼底的寒意終於劍一般露了出來,“退婚?”他盯著胡氏,“看來你很希望本侯與安寧縣主退婚。”

胡氏先是有些茫然,很快,她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想到適才那般言辭,她面色一變,“不……不是……”

霍危樓瞳底的銳利令胡氏不寒而栗,“莫說這是安寧縣主五歲時的事,便是她如今再病成那般,本侯也不會與她退婚。”

“不……民婦只是……只是想著幽幽父母都不在了,做為長輩,民婦怕侯爺介懷……”

霍危樓寒聲道:“她五歲離京,你們薄氏不曾看顧半分,年初回京後亦未曾踏入你薄氏一步,她如今是陛下親封縣主,而你是罪臣眷屬,你有何資格做她長輩?”

胡氏面上血色頓時褪的幹幹凈凈,薄景禮和魏氏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皆面露緊張之色,霍危樓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掃而收,“當年之事,諸位還是守口如瓶的好,她雖與你們同姓,本侯卻不會將你們當做親家,倘若知事明理,過往你們對她的冷待本侯懶得追究,可若令她生厭,本侯倒要與你們計較計較。”

胡氏大氣不敢喘,魏氏則狠狠地搗了薄景禮一下,薄景禮本被嚇傻了,此刻立刻應話,“是是是,小人明白,請侯爺放心,我們絕不敢胡言一字。”

霍危樓不知在沉思什麽,“當年的事,倘若又記起什麽,可來侯府相告,除此之外,本侯不想聽到任何有關她幼時的流言。”

胡氏面無人色,只不住點頭,薄景禮夫婦亦連聲應是,霍危樓自然不耐煩應付他們,見再無當年之事稟告,便揮手令其告退,三人起身行禮,如遭大赦一般的離開了侯府。

出了侯府大門胡氏便是一個踉蹌,她早已嚇得腿軟,在府內還可支撐,出了門便支撐不住了,侍從見狀趕忙將她扶住,她有氣無力的道:“快……快回府……”

魏氏心有余悸,只氣胡氏是個蠢貨,又惡狠狠的瞪著胡氏,“你若影響了軒兒前程,我定讓你們母子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

霍危樓回了書房,仍然並無睡意,福公公從外進來,猶豫著問:“侯爺,是否幽幽那舊病要復發了?”

霍危樓回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福公公立刻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怎麽會?”

當著福公公,霍危樓喉頭有些發苦,“我早該發現,那次她被擄走遇險,我便該覺出不對。”

福公公不知從何勸起,“難道治不好嗎?可幽幽平日裏瞧著似乎無恙,在青州做仵作多年,亦不曾聽聞她有何舊疾啊。”

這正是霍危樓思考的,第一次薄若幽失去意識,乃是被喜好剝女子皮肉的兇手擄走之時,當夜薄若幽生死一線,又淋了雨……

霍危樓眼瞳一縮,淋雨!當年薄若幽和薄蘭舟走失的那夜,她也淋雨過,她和薄蘭舟被擄走,她雖逃了,可同樣驚恐害怕,生死一夜。

而此番她兩次異樣,乃是薄蘭舟案子的真相浮出水面,又恰逢她染了傷寒病倒,她次次意識不清,皆是恐懼害怕伴隨哭鬧,又有躲避旁人的習慣,尤其程宅內躲進櫃子裏,和小時候尤其相像,可她幼時意識不清之時,為何會喜歡吃弟弟喜歡的食物?

人患瘋傻之症,多是因心中有心病作祟,薄若幽的心病便是弟弟的死,哪怕已忘卻舊事,可此事真切發生過,定在她心底留下過痕跡,可若說只是因為弟弟的舊案病發,卻又太過簡單,似乎薄若幽的瘋傻,並非那般簡單的瘋傻。

至少她病發時喜好薄蘭舟喜歡的食物,應當表明了什麽……

霍危樓在戰場多年,雖會處置外傷,卻不甚通醫道,而此等心魔之病,便是尋常的大夫都難以解釋的通,他只覺自己應當想明白此處,可玄機偏偏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令他難以看的真切。

第二日一早,霍危樓先入宮面聖,午時之後方才出宮,出宮後,他並未第一時間去程宅,而是往明府去了一趟。

冬日明歸瀾腿上不痛快,正在府內將養,得知霍危樓來,很是意外,待霍危樓說來訪是要找明仲懷,明歸瀾更未曾想到,可很快他明白過來,“侯爺要見父親,可是為了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