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十樣花02(第4/5頁)

霍危樓對他不必隱瞞,“是。”

“前次薄姑娘忽然病倒,是否和幼時的舊疾有關?”

霍危樓眸色微沉,“你猜到了?”

明歸瀾嘆了口氣,“本來未曾想到,可父親幼時給薄姑娘治病過,他與我細說了當年情形,因此我有些擔憂,可當時去府內探望,又聽聞薄姑娘並無大礙,我便不曾細問。”

微微一頓,明歸瀾道:“若侯爺要問當年薄姑娘的病,我可為侯爺解答,當年薄姑娘遇險受驚,先是傷寒,而後便是失心瘋……”

這三個字似乎刺痛了霍危樓,令他劍眉微蹙,明歸瀾遺憾的道:“與公主殿下的病的確十分類似,不過也並不完全一樣,小時候的薄姑娘,完全瘋傻之時並不多,可她卻又偏偏變了性情,而這等時好時壞之狀,更令醫家難以捉摸,當時薄家出了這樣大的變故,薄家三爺不遺余力的為薄姑娘延請名醫,父親去過薄府幾次,卻都毫無辦法,因此得知薄姑娘好好長大回京,一開始父親便是驚訝的,沒想到程先生這樣厲害。”

霍危樓道:“程先生當初的確用了不少法子,可還有一功,便是她遠離了京城,沒了周遭影響,如今回京,且又直面她弟弟的案子,少不得受了許多刺激。”

“症結便在此處。”明歸瀾道:“程先生定有法子令薄姑娘病情穩固,只要不受刺激,薄姑娘前十二年如何過的,往後便還能如何過,只是這很難,如今府衙已經定案,薄姑娘知道了當年真相,人也在京城,總是不能像以前那般。”

從前薄若幽記不清舊事,人也距離京城千裏之遙,只要程蘊之不提,她除了薄蘭舟忌日,平日裏也不會如何多思,可如今卻大不相同。

霍危樓道:“母親久病多年,我自然知道這等病狀,不過你說得對,她們不太一樣,母親病的時候,雖然會記不清舊事,將父親從前的書房當做自己的地方,可她並不會有父親的喜好,可幽幽身上不太一樣。”

明歸瀾有些不解,霍危樓道:“我問過薄家人,她們說她幼時哭鬧不止之時,她平日裏不喜歡的龍須糖能將她安撫下來,而這龍須糖,本是她弟弟喜歡吃的。”

“莫非……是薄姑娘對弟弟出事心底十分歉疚?只是她小孩子並不懂如何表達,再加上神志不清,所以才改了喜好?”

明歸瀾顯然也不得要領,霍危樓搖頭,“近日她有過兩次意識不清哭鬧過,醒來後卻不記得發生了什麽的情形,或許,薄蘭舟的案子沉積一段時日便會減緩。”

明歸瀾聽完有些擔心,卻也對此類病症無法可解,霍危樓便道:“你父親回來,告訴他我為幽幽的病來過,倘若他有診治之法,便來侯府。”

明歸瀾自然應是,霍危樓不多留,出府往程宅來。

到了程宅時辰已是不早,外面寒風凜冽,霍危樓見了程蘊之,徑直去找薄若幽,她屋子裏地龍燒的極熱,見他來自然高興,只是霍危樓一眼看出她似有心事。

落座後,霍危樓便道:“昨夜來時你已經歇下了,昨夜可睡得好?”

薄若幽點頭應下,又給他倒茶,只是端著茶盞的手勢有些古怪,待她放下茶盞,霍危樓便將她手抓了住,“手怎麽了?”

薄若幽任由他看,這一看,便看到了指腹上的血點,霍危樓眉頭一皺,“在何處弄得?”

“這不打緊的。”薄若幽彎了彎唇,然而思緒飄去別處,面上的漫不經心逃不開霍危樓的眼睛。

他將她拉至身側落座,“你在想別的事?”

薄若幽面露愁容,似乎不知如何開口,霍危樓做不滿之狀,“何事不能告訴我?”

薄若幽深吸口氣,驟然目光肅然的望向他,“侯爺此前說我夢魘哭鬧過,可對?”

霍危樓心頭一緊,面上卻只能點頭,薄若幽便嚴聲道:“侯爺,我只怕並非夢魘——”

此言令霍危樓不安起來,薄若幽卻顯得鎮定,她將手舉起來,又看向遠處的高櫃,先將昨日良嬸和程蘊之的異樣說來,而後道:“良嬸不是慌亂無狀的性子,她說我藏在櫃子裏,也絕不會信口開河,起先我不曾多想,因為完全不記得此事,何況我為何藏去櫃子裏呢?”

“直到晚間歇下,我發覺手上刺了一根木刺,昨日我除了上下馬車,開門關門,並未碰別的什麽木制物件,手上怎會有木刺?因此昨夜發覺不妥後,我查看了櫃子。”

“這櫃子打磨精良,可在櫃內角落處,有一星粗糙之地,那裏正有幾根毛刺,並且我查看過櫃子裏的衣物,的確不比我昨日早間打開之時看到的齊整,侯爺,我大抵記性很差了,且我實在想不通我為何進櫃子裏去,我想,我……我是不是病了。”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發覺異常的經過,可至最後一句,語聲驟然艱澀起來,未知的病狀發生在自己身上,哪怕堅韌如她也有些惶恐,霍危樓一陣揪心,因這份心疼,面上神色便未遮掩的很好,薄若幽敏銳的問:“侯爺……是不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