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十樣花09(第2/3頁)

薄若幽額頭在他襟口蹭了蹭,“義父年紀大了,顧忌頗多,侯爺英明,定不會攔阻我的。”

霍危樓聽得失笑,“我若當真不允,你百般諂媚也無用。”

明歸瀾回來的很快,他人前腳剛進明府,後腳侯府的人便到了,方知是有急事,待聽得薄若幽道明打算,他比霍危樓還要驚訝。

“這……縣主當真想好了?”

霍危樓在旁沉著臉不語,一看就是不甚贊同,明歸瀾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一時覺得有些作難。

薄若幽便將自己的夢境和昨夜之事娓娓道來,明歸瀾這幾日本也在想著疑難雜症,一時聽得認真,片刻後道:“父親早前也是此意,聽縣主這般說,倒是越發有理。”

霍危樓劍眉微蹙,“你是大夫,你覺得如何”

他目光銳利,明歸瀾心弦緊繃起來,然而薄若幽的神色也同樣急切而堅定,他仔細思索半晌,終究道:“侯爺,此法的確可一試,說不定還能令縣主記起舊事,又或者,縣主的怪病忽而好了也不一定。”

薄若幽聞言眼底微微一亮,忙也去看霍危樓,霍危樓的臉色更難看了。

明歸瀾與他相識多年,少見他如此神色,輕咳一聲道:“當然,或許也會令縣主承受不得,神志全然失序。”

這便是霍危樓最怕的結果。

薄若幽看著霍危樓,“侯爺相信我。”

她若病發,便毫無自主神識,又如何只憑一句相信便能答應她的?

霍危樓這二十年來縱橫戰場與朝堂,少有如此舉棋不定之時,見明歸瀾也望著他,他只好道:“我要想想,此事不急在這片刻。”

明歸瀾也知霍危樓對薄若幽如何上心,知此決定難做,便當先告辭,待他離開,霍危樓便對薄若幽道:“你也聽到了,或有最壞的結果。”

薄若幽如何不知,可她既來侯府,便是做了心理準備,因此明歸瀾的話並不能影響她,她有心再說服霍危樓,外面卻響起福公公的聲音。

“侯爺,路柯來了。”

薄若幽多日不見路柯,此刻自然壓下話頭,且此事的確急不來,她便先看看路柯來所謂何事。

路柯自外而入,見薄若幽在此,立刻行禮,又發覺霍危樓面有沉色,一時不解他不過離去兩個時辰,霍危樓怎就變了臉色,總不至於在與薄若幽置氣吧?

路柯壓下雜念,回話時語氣都謹慎了幾分,“侯爺,益州有消息了。”

早間問的時候路柯還覺得多半要再等幾日,可不過半日功夫,益州的消息當真送了回來,他這話一出,薄若幽也敏銳的擡了眉梢,李紳還俗後去的地方便是益州。

霍危樓朝她看來,“前次衙門並未派人去益州核準,後來我令侯府侍從前往益州查李紳還俗的兩年都做了什麽。”

薄若幽心頭不由一熱,當日霍危樓問過是否要派人去益州查探,彼時她是婉拒了的,可沒想到霍危樓依然派了人手前去,且派了人,亦未對她再提。

心頭的陰霾忽而雲開見日,霍危樓對她的事總是默默上心,這令她萬分心安。

“益州有何發現?”霍危樓問路柯。

路柯神色一肅,先從袖中掏出原信遞上去,接著道:“這李紳在益州的住地找到了,不僅如此,還找到了他在益州府衙留下的案底。”

霍危樓一邊看著信一邊眉頭大皺,薄若幽此刻狐疑的問:“他在益州犯過事?”

路柯點頭,“是,飛雲觀那邊說過他常有坑蒙拐騙之行徑,此人到了益州後,沒了師父震懾,越發不加收斂,他的確如他所言的那般,想靠著道家之術謀生,不過,他在供詞之中少說了一點——”

薄若幽眸色一凝,便聽路柯道:“他在益州,一開始便不是打著尋常道士的旗號,他說他所修之術,可起死回生,亦可令人修的不滅法身,且當時有人信了他的話,與他一起習俢死之術,因此差點鬧出了人命,這才鬧到了府衙之中。”

“那時他便習俢死之術?”薄若幽變了臉色,“他說他在得病之後才習俢死之術以求活命的,可他剛還俗之時,應當還未發現病狀才對!”

路柯應是,“不錯,他說了謊,且按他在益州的行徑,當初他人還在飛雲觀之時,便已經開始信奉邪門歪道,不僅如此,他還教唆人有仇報仇,用殺生之法獻祭來謀求長生。”

此言薄若幽聽得分外耳熟,回想片刻,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而出,“這法子,豈不就是江行他們幾個害趙班主一家時聽過的邪門歪理?”

路柯再度應是,這時,霍危樓看完了所有信上所言,面上覆了層寒霜,“看來這李紳的確大有可疑,他很可能不是自己誤入歧途,而是早在飛雲觀之時便改信了某個邪教,倘若當真與江行他們當初所接觸的教唆同出一脈,那這個邪教多半在京城內外潛伏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