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十樣花13(第2/2頁)

“那幕後之人想用李紳頂罪,卻不想官府並未被蒙騙過去,你若是他,你會如何”

林槐一愣,“自然是想法子繼續遮掩。”

霍危樓若有所思,林槐道:“這兇手多半將當年之事告訴了李紳,可他為何不告訴李紳選擇目標要選擇三陽生辰之人?”

“多說多錯,兇手多半心存僥幸。”薄若幽開了口,“李紳名聲極差,又身份卑微,在飛雲觀尚且難以自處,要想得到諸位小公子的生辰八字更是不易,倘若當時李紳將此處道出,官府必定要查這生辰的來處,且要挑選這麽多符合條件的小公子,勢必要知道京城各家小公子們的生辰八字,這對李紳而言更不可能,他無法解釋,官府立刻就要懷疑他有幫兇。”

既說至此處,薄若幽看向霍危樓,“除了文瑾以外,另外五位皆是京城內富貴人家的小少爺,其中三人都出身官戶,再加上明公子,這些人家並非隨隨便便便能探問生辰的,何況兇手還要通過篩選,這偌大的京城,年歲合適,生辰又是三陽的必定不多,兇手的身份,必定是與這些人家有些來往的。”

生辰八字極為私隱,尋常只有至親才知,外人即便百般手段都難得,可如果是有來往的世交則大不一樣,只要花上時間心力,總能有機會探問到。

可即便是如此,這個範圍也很大,霍危樓看了眼外面天色,吩咐道:“刑部的公文先送回衙門,此案重新查,那兇手躲在暗處看著,也不算什麽,走訪飛雲觀香客的事也不要停,尤其再細查李紳生平,尤其查他何時開始接觸邪教,且當年他選擇還俗,必定不是真的想還俗,多半還是想從飛雲觀脫身,好去宣揚邪教。”

幾人應下,霍危樓便不讓他們多留,不多時幾人便告辭離府。

薄若幽仍在沉思,“兇手時隔兩年未再犯案,他如何生了讓人犯案頂罪的心思呢?”

本以為李紳縱然有所隱瞞,到底也該是真兇之一,可如今卻推翻了此前的定論,想到謀害弟弟的兇手仍藏匿在暗處,薄若幽額穴突突的跳疼。

“定然有個契機的,他定是發現了什麽。”說至此,霍危樓不由握住了薄若幽的手,“會否是因為你?”

薄若幽蹙眉,“此言何解?”

“你是當年唯二從他手下逃脫的,歸瀾逃走之時,未曾看到他的臉,可你當初逃走,說不定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你回京已經大半年,憑此人的身份地位,若是有心,自然早已知道,我若是他,必定對你放心不下。”

薄若幽蹙眉,“可他必定知道我記不清舊事了。”

此人身份地位不低,當年薄若幽生病延醫問藥,也鬧的世家皆知,此人多半也知曉,而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人放過了一個五歲的癡傻兒。

可距離當年過了十二年,她如今長大成人,亭亭玉立不說,還做了仵作在衙門當差,兇手的確很有可能起疑心。

“不過我回京這樣久了,他沒道理到了冬天才知道,我還是覺得,兇手是因為別的什麽才動了此念,例如衙門對明公子的案子起了疑心。”

窗外夜色漭漭,薄若幽見天色不早,也想歸家去,霍危樓一番安撫,親自將她送上馬車,又命侯府侍從相送,又親眼看著馬車緩緩走遠。

“從今日起,派兩個人暗中跟著縣主,再令人盯著侯府四周,看看有無閑雜人等在周圍盯視。”

他如此吩咐,自有侯府侍從應聲,待薄若幽的馬車消失在長街盡頭,霍危樓方才轉身入了侯府大門,府門關上的刹那,遠處暗巷內果然有人影一閃而過,寒風卷起地上的雪沫嗚咽而過,積雪層疊的雪地上,一串腳印清晰可見。

歸家的薄若幽心底疑問重重,洗漱後,幾乎是帶著滿心疑竇歇下,第二日晨起,便見周良和良嬸在清點前日買來的年貨,其中兩匹綢緞,乃是為了給薄若幽裁新衣。

良嬸比劃著道:“奴婢也不知什麽好看,小姐喜歡素的,奴婢便買了素的,只是小姐年紀小,奴婢又做主買了鮮艷的,小姐可喜歡?”

良嬸跟著程蘊之多年,已算半個長輩,薄若幽自然笑著道喜歡,良嬸便有些心滿意足,“是在東市的劉記綢緞莊買的,那家的少東家小姐認得。”

薄若幽有些意外,“我認得?”

“小姐可還記得上次您在相國寺為夫人和老爺做法事,後來準備回京,下山的時候遇見了一位公子?”

薄若幽記起來,“是劉焱!”

良嬸笑著頷首,“正是那位公子,昨日奴婢去的時候,那公子竟還記得奴婢。”

薄若幽自然沒忘,那日她從相國寺離開,剛出寺門便碰上了劉焱,而她也知道,劉家如今不止走仕宦的路子,在外的生意不少,她倒也不十分意外,可不知想到什麽,她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