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3頁)

“你停下我就不跑了。”

“那您先答應我,絕對不打我。”

“我打。”

“那我不停。”

沈挽情和謝無衍臉上露出同樣無語的表情。

他們現在算是知道這位小少爺的脾氣是怎麽養出來的了。

直到聞聲出來的紀飛臣咳嗽一聲,這對父子才停下了自己的貓和老鼠行為,兩人喘著粗氣扶著腰,一擡頭,就看見了站在面前的沈挽情一行人。

小少爺有點心虛,全然沒了剛才那股霸道勁,往後悄悄退了幾步,似乎是準備偷溜。

然後被身旁的太守一棒子打在屁股上,整個人彈了一下,立正站好。

“快些和二位仙長道歉。”太守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小少爺立刻向前幾步,老老實實地抱拳彎腰行禮道歉,渾身上下都是蔫的:“剛才是我冒昧了,望各位仙長能夠諒解。”

這位小少爺叫徐子殷。

太守府上下就這麽一根獨苗,加上太守本人又是那種不太拘於禮法,比較開明的父親。於是,就教育出了這麽一個品性一言難盡,但心思卻不算壞的兒子。

太守本人對這件事也很懊惱,於是府中日常可以看見這一大一小追著攆,後面跟著一群丫鬟奴仆勸架。

太守看上去的確是個脾氣不錯的人,明明自家兒子挨了一頓揍,但卻沒有半點責備謝無衍的意思,反而用父親般慈愛地眼神看著他,順帶偷偷拉過他胳膊問了句:“這位仙人,你說你們用得那讓人說不出話的仙術,我們這些尋常人學不學的會?”

謝無衍:“……”

能看得出來這位太守也的確很煩自己兒子開口說話了。

沈挽情走到紀飛臣身旁,悄聲問了句:“這太守府,是發生了什麽怪事?”

她還記得紀飛臣和風謠情在看到信上內容時,那嚴肅的表情,甚至當晚就趕往了這裏查看情況。

那麽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紀飛臣皺眉,搖了搖頭:“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其實可以看得出來,這府中上下無論是下人還是主子,關系都挺不錯,整個氛圍倒算是其樂融融。小少爺雖然經常惹事,但也算是個好人,呆久了就會發現其實挺好相處的。

若說唯一不太好相與的,恐怕只有那位太守夫人。

而最近太守府這些邪祟的事兒,也同這位夫人有關。

聽說這位夫人是商賈之女,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父母又是老來得女,自然把她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捧著,也養出了一身刁蠻任性的脾氣,眼裏容不得沙子。

只可惜幾年前,夫人的父母雙雙離世,家產也被兄長們分了個幹凈,至此心裏也就落下了心病,脾氣也越發暴躁了起來。

直到幾個月前,夫人每每總會在夢中驚醒,又說總能在窗外看見一個鵝黃的身影。

可是請了好些道士來看,都看不出什麽毛病。侍奉在她身旁的婢女和小廝也都沒發現任何異樣。

太守也只以為是她心病更嚴重了,於是四處尋大夫前來看診。

然而夫人的情況卻仍然沒有半點好轉,半月之前甚至開始變得有些瘋魔了起來,像妖怪附身似的,揪著大少爺一個勁地說:“是你,是你要殺了我對不對?”

等到下人們將人扯開,才發現大少爺胳膊上都被夫人掐出了血痕。

後來大夫多跑了幾趟,開了些安神的藥方,加上貼上道士給的靜心符咒,才讓夫人的情況好上了許多。

誰知三日之前,夫人的情況再次惡化了,而這次,同以往都不一樣。

一行人來到太守夫人的房門前。

沈挽情擡頭看了一眼,窗戶全部都被封死,門上和墻上都貼滿了符紙,院內還燃著幾根香。

但她卻沒感覺到有任何妖氣。

小廝走到門口,卻不敢推門,紀飛臣看出了他的膽怯,於是上前一步:“沒事,我來。”

吱呀——

門被推開。

屋內一片漆黑,半點光都不透。

“吱吱。”

突然一個詭異的聲音響起。

像是老鼠的叫聲,但是這聲音卻並不像老鼠那麽尖細,反倒像是一個女人刻意模仿出來的叫聲。

這麽一聽,更讓人毛骨悚然。

謝無衍隔空點燃了燭火,幾人朝著床鋪的方向望去。

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蜷縮在床頭,姿勢非常奇怪,手腕向內曲著,像只耗子一樣趴在床上。

她不斷地發出“吱吱”的怪叫聲,不斷用臉蹭著手背。聽到開門聲,迅速一抖,然後朝著床內滑稽地爬了過去。

看上去,這人應當是太守夫人。

似乎是怕她離開,腳上還綁著鎖鏈,一動就會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

她擡起頭,驚恐地看著來人。

太守夫人看上去已經不像是人了,而像是一只活生生的老鼠。

“這是……”沈挽情皺了皺眉,“這是被鼠妖附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