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喂水(第4/4頁)

可跟這位祖宗交談,狡辯是沒用的,認錯才是最好的辦法,她等呼吸平穩後就看著人說道:“抱歉,我以為是扶風。”

又露了個笑,“沒想到會是您,如果早知道是您,我肯定不敢讓您倒水。”

她語句溫軟,是少有的好脾氣了,可姬朝宗聽著這一句一個您,只覺得更加不爽,目光冷冷地看她一眼,把茶盞放回到桌子上,連個字都沒回應她徑直轉身朝書架走去。

顧攸寧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道:“您今日休沐嗎?”

還是沒有回應。

她也不是多好脾氣的人,見他沒回答,索性也懶得再問了。

不過心裏到底是有些不自在。

就像是習慣了一個人獨處,現在卻闖進來一個人,偏偏你還不好打發走……好在她這幾年適應性很強,在短暫的不舒服和不習慣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面貌。

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

倒是半點都沒去搭理姬朝宗在幹什麽。

反而是姬朝宗這個主人又有些不高興起來,難得做次好事還被人這麽對待,長指叩著卷面,薄唇抿著,他一向是個不會讓自己不舒服的人,反正每回讓他不舒服的人都被他百倍千倍的回擊過去了。

剛想譏嘲人幾句,就看到顧攸寧站在書桌後握著畫筆,抿著唇上著色,嬌艷的小臉頗為嚴肅。

早晨的陽光傾瀉進大開的軒窗,她整個人就像上蒼的寵兒沐浴在陽光之中,以姬朝宗的角度看過去,除了白的發光的肌膚就只剩那抹艷麗的唇,因為先前沾了水的緣故,現在那抹唇還十分水嫩,好似咬一口都能出水一般。

姬朝宗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他突然有些明白外頭那些男人為什麽對這位艷冠京城的美人如此念念不忘了。

她的確是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資本。

想到只要修完畫,他們之間的聯系就要徹底斷了,姬朝宗的心裏突然有些煩躁,就連一向翹起的唇角也忍不住往下壓,看著顧攸寧的那雙眼睛也好似藏了兩汪黑色的旋渦。

想要顧攸寧對他而言,其實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以他的勢力和手段,即使顧攸寧再不喜歡他,可若是他想要,自然有的是法子讓她服軟。暗著,可以直接把人擄來,明著,可以讓顧廷撫把她送過來,她若是不肯,直接拿她弟弟威脅她便是。

他這一生,想要什麽得不到?

除了那至高無上的龍椅,其余的,只在於他想不想要。

可問題是,有這個必要嗎?他並不認為自己對顧攸寧的喜歡有多少,想要她也不過是見色起意以及男人的某些劣根性和**作祟罷了,那麽僅僅是為了這些,有沒有必要這麽做呢?

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沒那麽壞。

何況對顧攸寧,

或許是見證了她的太多面,又或許是不願這人真像折了翅膀的金絲雀被徹底困在籠子裏,他內心還是不希望這麽做的,再說這人要真折了翅膀,變得跟那些婉媚柔承的人一樣,估計對他而言,也就不值得讓他上心了。

顧攸寧放下手裏的東西,擡起頭,剛想轉轉僵硬脖子就發覺姬朝宗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她呆了一呆,不知道這祖宗又想幹什麽,猶豫了一會,還是小聲喊了人一聲,“大人,怎麽了?”

這頗為疑惑的一聲讓姬朝宗回了神,他抿了抿唇,似乎是覺得有些離譜,嗤笑一聲,連句話都沒回就徑直拿了本書往外走。

顧攸寧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麽。

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這幅畫。

等上完色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想到很快就能還清姬朝宗的恩情,顧攸寧稍顯疲憊的面容都變得振作了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暗暗給自己鼓勵了一聲,然後就繼續低頭忙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