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徐元達(第2/4頁)

顧攸寧垂眸:“是姬朝宗。”

“什麽?”半夏一聽到這個名字,當場就站了起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嘴裏也跟著訥訥一句:“怎麽會是姬大人?”

早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顧攸寧也沒多解釋。

她像是累極了,已經說不出多余的話了,一邊上床,一邊啞著嗓音吩咐道:“尋個時間,你親自去一趟。”

半夏看著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裏背著身的女子,紅唇微張,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輕輕應了一聲,把披風放到盒子裏,抱著出去的時候,她還在想這件事。

等聽到四喜的聲音,她才回過神。

“姑娘回來了?”四喜捧著剛剛做好的糕點從廚房出來,看到半夏出來,一邊往屋子裏看,一邊又去看她手裏的盒子,奇怪道:“這個不是京大人上回托人送來的東西,是要送回去嗎?”

“嗯。”

半夏沒有同她多談的興致。

即使姑娘如今不用去瑞王府,可她心裏對四喜還是有氣的,但凡那日她多顧著些小少爺也不至於惹出這些事……如今還讓姑娘跟那位姬大人扯上了關系。

若是讓其他人知道——

不說外人了,便是西院那幾位只怕都不會讓姑娘好受。

越想,心下就越煩,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嗓音沉沉地吩咐道:“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守著家裏。”說完也沒去理會四喜是個什麽表情,徑直往外走去。

留在原地的四喜看著她離開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自打那日出事後,她先是被李嬤嬤好生責罰了一頓,又被半夏罵了一通,姑娘倒是沒說她,只是不讓她近前伺候,平日見到她也只是把她當做空氣,小少爺那更是不準她靠近了。

她心裏難受。

知道自己這是自作自受,誰都怪不了,便只好抹了抹通紅的眼眶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裏間,而後又退了出去。

……

夜裏。

額頭還有一條明顯血絲的侍棋得了門房的回話,轉身回了院子。

快走到主屋的時候,步子忍不住又停了下來,手指輕輕碰了碰額頭上的傷口,即使擦過藥了還是疼得不行,她心裏委屈,更多的卻是害怕……自打和姬家的親事不作數後,姑娘的脾氣就越來越糟糕了。

表面上看不出,可私下……

想到今日午間,姑娘拿著剪子去紮繡繃上雀兒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渾身發顫。

把臉上的表情收了收,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打了簾子往裏頭去,屋子裏,顧婉握著本書正靠在軟榻上,聽到腳步聲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只是不冷不淡地問道:“查到什麽了?”

侍棋低聲回道:“瑞王府戒備森嚴,奴婢派出去的人也打聽不到什麽,不過……”

“不過什麽?”

想到門房傳來的話,侍棋心下越發害怕,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去,“今日早間,姬世子曾去過瑞王府。”

顧婉一聽到這個稱呼,呼吸都屏住了,她坐起身,擡起頭,手撐在榻上,沉聲問:“你說誰?”

“……安國公府的姬世子。”侍棋說完便察覺到屋中的氣氛一滯,她連忙跪了下去,嘴裏也跟著一句,“瑞王畢竟是姬世子的舅舅,或許世子去王府只是為了瑞王世子的病情。”

“姑娘,也許瑞王真的就是不想找二小姐的麻煩了。”

她張口結舌地說道。

可坐在軟塌上的女子卻像是愣住了一般。

她好似已經聽不到其余的聲音了,腦中倒是忽然想起了許多被她遺忘或者忽略了的事,那日在京家,她遠遠看著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因為心中擔憂也來不及去想別的,可如今回想,他們那副樣子,哪裏像是第一次見面?

而且姬朝宗看著顧攸寧的眼睛明顯帶著笑意,那樣的笑意,她從未見他對其他人展露過。

還有那幅畫……

-“當初顧首輔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吧。”

這句話突兀地出現在了顧婉的腦中,你們,而不是你……姬朝宗怎麽知道顧攸寧會畫畫的?

回想起那日姬朝宗只是看了一眼畫就察覺出不對勁,她雖然不夠精通,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倘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她自然不可能這樣拿著畫過去。

除非——

姬朝宗早就知道顧攸寧會畫畫,不,不僅如此。

他應該親眼見過她畫畫。

“之前……”

顧婉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早就啞了,剛剛出聲的時候甚至都有些聽不清,“是不是每日都有人來接顧攸寧出門修畫?”

侍棋一愣,反應過來她說得是什麽時候,忙點了頭,“是,您還讓奴婢找人跟了好幾日。”說完,她察覺到顧婉神色不對,心下又是一緊,聲音也低了下去,“是,哪裏不對嗎?”

哪裏不對?

哪哪都不對!

如果真是去惟芳齋,為什麽顧攸寧不坐顧家的馬車?而且她是什麽身份,需要別人親自來接她?除非她去的根本就不是惟芳齋,而是一個不能讓別人察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