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虎口脫險

汪大夏敲門的時候, 魏采薇身上軟弱無力, 猶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黑衣人牢牢捂住她的嘴巴, 只露出鼻子呼吸。

魏采薇意識尚在, 聽到汪大夏的聲音,本能的掙紮扭動著,發出嗚嗚之聲。

但汪大夏隔著門,並沒有聽見魏采薇的示警。

一陣霹靂哐啷後突然沒有動靜, 這讓汪大夏很是擔心, 繼續敲門道:”魏大夫, 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跌暈過去了?你快告訴我,你再不出聲,我就當你暈倒了,大半夜踹寡婦門, 你可別怪我耍流氓。”

眼瞅著汪大夏要破門而入,黑衣人抽刀, 將刀尖對準了魏采薇脖子上的氣管, 耳語道:“不想死的話,把他打發走。你若敢呼救,我一刀戳穿你的脖子。聽懂了就眨眼。”

好女不吃眼前虧, 魏采薇猛眨眼睛。

門外汪大夏:”還不回答我?我數三聲,一,二——”

黑衣人放開手掌,魏采薇說道:“我沒事, 你走吧。”

汪大夏貼著門縫說道:“你剛才怎麽了?怎麽好一會才回答我。”

刀尖戳破了魏采薇頸部的皮膚,一絲紅線般的血向下蔓延。

黑衣人在警告她,隨時可以要她的命。

魏采薇往後縮了縮脖子,“屋子裏太黑了,我進門找火鐮點燈的時候不小心踢翻了案幾,打碎了油燈。”

汪大夏像條狗似的往門縫裏聳著鼻子,用力嗅著。

蠟燭光亮無味,價格稍貴,平民百姓一般點不起蠟燭,大多使用油燈,所用的燈油也大多是粗煉的豆油,豆油有一種獨特的豆腥味。

汪大夏聞到了豆油的味道,放下心來,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魏采薇說道:“沒有,就是弄臟了地板,要好好擦洗油漬,不然走路會滑倒。”

汪大夏問:“你剛才滑倒了?”

刀尖再次逼近脖子,黑衣人搖搖頭。

魏采薇牽線木偶似的說道:“沒有。”

汪大夏看門縫裏始終沒有光亮,問:“怎麽還沒點燈?你家裏只有一盞油燈嗎?黑燈瞎火的你怎麽擦地?要不等我回家,要丫鬟給你送幾根蠟燭過來?”

黑衣人耳語道:“要他滾!”

魏采薇說道:“不用,我樓上臥室和書房各有一盞燈,我這就上去取。時候不早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在晚上不好給外男開門,請你離開。”

汪大夏覺得好委屈,“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三番五次幫你,你還反過來嫌棄我多事。不用你趕,我走就是了。”

魏采薇說道:“陸統領要的二十包解暑的清涼梅,我今晚會全部做好。勞煩明日你早點過來帶走。天氣熱,我要早些出去行醫,不能在家裏等你太久。”

汪大夏一聽,頓時心頭大寒!

陸統領明明是要魏采薇把今天遭受的損失列個單子送到錦衣衛衙門賠償,那裏提過什麽清涼梅!

這是出事了啊!

汪大夏剛在錦衣衛衙門和魏采薇連比劃帶猜騙了陸英,此時默契還在,說道:“真是倒大黴了,睡個懶覺都不行,知道了,要丫鬟早點叫醒我,走了。”

汪大夏拍著馬腹,驅趕著兩匹駿馬前行,馬蹄陣陣,由近及遠,就像真的離開了,其實馬走了,汪大夏還在。

大門有門栓,硬闖是不行的。汪大夏悄沒聲繞到了後院。

小門小戶的院墻低矮,汪大夏憑著腿長靈活的優勢,像個猿猴似的攀爬院墻,翻墻進院。

但是後院通往小樓的門是關著的。

不過,這難不倒汪大夏,他熟練的從院子一叢修竹裏搬出一個梯子,順著梯子爬到了樓房二樓,翻到了陽台。

畢竟他是房東,太了解這棟房子的結構,小時候爬上爬下慣了。

天氣潮濕悶熱,魏采薇離家之前,將二樓臥房南北兩個窗戶各開了一條縫,通風透氣,落雨也不進。

汪大夏從窗戶裏翻進臥室,悄悄打開房門,想下去救魏采薇。

可是房子許久沒有人住,門上的扇葉沒有上油,輕輕一推,就發出枝呀一聲!

樓下,黑衣人聽到馬蹄聲遠去,放下刀,拿出準備好的繩索,捆住了魏采薇的手腳。

剛剛在魏采薇腳踝上打了個死結,就聽見樓上房門發出的動靜,黑衣人立刻拿起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這一次刀刃割破了皮肉,再稍進幾根頭發絲的距離,怕是連氣管都要割破了!

死鬼老公你能不能手腳輕快點!

魏采薇說道:“我寡婦獨居,屋裏沒別人,天氣潮濕悶熱,臥室開著窗戶通風,風吹房門的動靜而已。壯士莫要傷我,我稍有些財帛,願意全部獻給壯士。如果不夠,我在家鄉有房子有地,願意全部變賣,送給壯士,只求壯士留我一條性命。”

黑衣人豎起耳朵一聽,的確是穿堂風,便放下刀,拿出自帶的一根蠟燭,用火鐮點燃,顯然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