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黑色的煙霧在夜色中極不起眼,悠悠飄散進屋。

屋內的美人輕闔眼眸,睡得極香甜,黑發垂了一縷在胸前,還分了一縷掉到床沿。約過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一條縫,一條泥鰍似滑溜的影子進來,他動作極快,輕身功夫高明得腳後跟不沾地,快得如同殘影般到了雲棠面前。

恰在此時,雲棠面露難色,若有悠悠回轉之象,那黑影並不驚慌,從容地從腰間掏出鐵質的小圓筒,湊近雲棠的臉,如法炮制地對著雲棠的臉一吹——

他在加大迷藥劑量。

黑影一眨不眨地盯著雲棠,這麽個美嬌娘,被他迷暈後……

“呼”一聲,一股嗆人的味道被吹入黑影的口中,再順著空氣往上走被灌到鼻子裏,黑影大驚,下意識斂氣屏息。

雲棠正利用黑影的小圓筒離她近,便湊到小圓筒口面前,鼓足腮幫子一口氣把迷藥粉給吹到黑影口中,見黑影這般掙紮,她又怎麽可能給他機會?

雲棠面無表情握著小圓筒,粗暴直接地插向黑影的喉嚨,黑影的喉嚨被異物插入,氣息紊亂,哪裏顧得上斂氣屏息,將圓筒內的秘藥吸了個十層十。

黑影頭暈目眩,已無法站立穩,不過,像他這樣的專業人員,自然經過抗毒訓練,他暫時還不至於被迷暈。

黑影見事情敗露,哆哆嗦嗉地想按向小圓筒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機關,沒想到,雲棠比他更早一步,她直接伸手在小機關那搗鼓兩下,無比熟稔地把整個機關給拆下來,再親眼看著漸漸抵抗不了毒性的黑影軟倒下去。

雲棠一翻身,自床上起來,將渾身無力的黑影給按在床上,擡手卸了他的下巴,再動作飛快地解開他的腰帶、外衣。

這種殺人和被殺、套麻袋與被套麻袋的事兒,雲棠都挺熟,所以她雖然覺得這個黑衣人已經離死不遠了,但身上一點殺氣都沒有,快速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雲棠淡然而猴急的模樣,像極了黑吃黑的采花慣犯。

不說受迷藥限制,完全無法言語、動彈的黑影驚訝,此時,房內空氣微微泛起漣漪,燕霽散著發,精致的眉眼如花般旖旎,又如冰刃般冷艷,他出現在此地,目光直直定在雲棠身上:“你想對他做什麽?”

此時的情景是:黑衣人四肢癱軟,雲棠身體單薄,卻極堅定地按著他,一只手強迫他不能起來,另一只手在他腰間摸索。

而她們的背景是,床。

雲棠沒想到燕霽過來了,她坦承道:“沒做什麽,他想迷暈我,被我發現了。”

燕霽冷冷看向她:“你問問他怎麽說?”

雲棠心想估計是燕霽的疑心病又犯了,轉過頭,揪住黑影的衣服,把他提起來,道:“你來說。”

燕霽已經擡手布下結界,確保此地的聲音不會傳出去,那黑影張了張嘴,沒法子說話。雲棠歪頭看向燕霽:“他的下巴被我卸了,我給他裝上去。”

她利落地把黑影的下巴裝回去,再扯下黑影臉上的半截面具,“唰”一下,露出黑影那張相貌平平、滿臉通紅、不甘受辱的臉。

黑影咬牙切齒:“……今日落在你手裏,你快些殺了我了事,士可殺、不可辱。”

燕霽無聲地看向雲棠,那目光有些微不解、不滿和質疑。

雲棠被黑衣人的話給糊了一臉,看著黑衣人那張平凡到扔人堆裏就找不出的臉,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詢問道:“你哪來的自信,認為我會饑不擇食到饞你身子?”

雲棠生得極美,誰見了她最先注意到的都是她好看的臉和嬌弱的氣質。

與她相比,黑影就顯得非常平平無奇了。

她這麽一反問,黑影的臉上再度露出羞憤的表情。他千年打鳥,今日被鳥啄了,被人給迷暈在床上。

說實話,燕霽很不快。他直接擡手,雲棠的床便從中間裂開,黑影跟著破床一起摔到地上。

燕霽看向雲棠:“本座記得給你說過配合本座,你是在拿本座給的時間玩男人?”

玩、男、人?

雲棠真沒想到燕霽居然還懂這個,不過她轉念一想也是,之前燕霽確實挺純的,不知道女孩子生理構造、不知道女孩子刻意的嗲聲嗲氣。不過,燕霽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

要是連男女能勾搭到一起都不知道,那燕霽不用毀滅世界了,有那點時間,找個醫修治治腦子吧,雲棠默默想。

雲棠不打算背不屬於自己的鍋,她搖搖頭:“沒有,他想迷暈我,被我反迷暈了,只是他受過抗毒訓練,沒有被徹底放倒。”

黑影疑惑她怎麽知道抗毒訓練,可惜他現在人微言輕,不敢多說話。

燕霽冷冰冰道:“所以,你脫他衣服?”

雲棠點頭,道:“對,我要在他身上找白玉蘭和胭脂花。”

任誰也知道,黑影不可能在做任務時帶著花卉,但燕霽並未那麽武斷地認為雲棠撒謊。白玉蘭、胭脂花是黑話?